怀里的人动了动,然后,一个嘶哑得几乎不成样子的“好”字,从我颈边传来
去机场的路上,我用医药箱里剩下的纱布,给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的手指很凉,凉得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我握着他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可他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却怎么都捂不热
飞机是最后一班飞往京城的航班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在昏暗的机舱里,安静地坐着
到了医院,已经是凌晨四点
整个医院都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里,走廊上惨白的灯光,晃得人心里发慌
傅良舟熟门熟路地带着我,来到了一间重症监护室的门外
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我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温婉,即使脸上戴着呼吸面罩,也掩盖不住那份岁月静好的气质
她就那么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生命的曲线,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
傅良舟就那么站在玻璃窗外,一言不发地看着
他的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那副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孤寂和萧索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总是盛满戏谑和玩味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化不开的,浓重的悲伤
我心里一疼,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我
然后,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病床上的人
“沈清欢,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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