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文家大宅,说不上戒备森严,但普通人哪能进来今天没有人拦着,乡亲们也不害怕,或许说他们忘记了文家大宅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反正,他们是跟在石宽和文贤莺的身后进来了
看石宽和文贤莺的脸色凝重,以及那些跟进来的乡亲安静不语老太太预感到了有不好的事发生,她左手撑着椅子,右手半抬起,慌张的问:
“贤莺,石宽,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石宽和文贤莺分别走到老太太的两边,把老太太搀扶站起来
那一块薄布落地,没有人理会经历了文家那么多的事,老太太都没有如此惊慌过,她又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倒是和奶奶说啊?”
泪水早已经填满了文贤莺的眼眶,这会终于溢出滚了下来她没有带着哭腔,而是坚毅的说:
“奶奶,二哥回来了,我二哥文仁昌打日本鬼子回来了”
看这些人的形色,听那越来越近的锣声,以及越聚越多的乡亲们老太太懂了,她的孙子文贤昌已经殉国她只是不知道回来的是一套旧军服,而不是文贤昌的躯体
她的腿本来就不好,勉强被石宽和文贤莺搀扶站起来,现在有点软不过她没有坐下,也没有流泪,甚至有点冷的说:
“把我扶好了,我要站得板板正正迎接我的昌儿”
这时文镇长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他敲响了最后一声锣,站在一旁,把正道让了出来
龙堆也比在文家大宅门楼前更加正式了,迈着正步,挂着泪痕的脸紧绷,一步一步朝老太太走去
老太太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跟进来的乡亲,没有一个人喧哗的,安安静静,听着龙堆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响着,就像那战鼓
到了老太太跟前,龙堆立正停下,大声嘶吼:
“文副团长,到家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把军装军帽接住,搂在了怀里,呢喃着:
“昌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看奶奶了”
老太太一把衣服接过,龙堆就向后退两步,又是一个立正,把右手抬了起来,行了个军礼
这时人们才发现,龙堆的右手只剩下一只大拇指,整个手掌已经不见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缠着一层纱布呢
老太太的伤心无以言表,她站不了多久她也是认识龙堆的,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会温和的说:
“敬华,把这位长官带下去休息,好生招待,三天之后,安葬昌儿石宽、贤莺,扶我回房”
文镇长都不敢和老太太说话,他希望老太太一直这样坚强下去,他点了点头,朝还想说点话的县府接待员摆了摆手,退出了院子
石宽和文贤莺把老太太扶进房间后,一步不敢离开文贤莺摸着老太太的额头,小声的说:
“奶奶,二哥,二哥他……”
“别说了,我困,想睡一觉”
老太太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过双手依然抱紧着那套军装军帽文贤昌曾经是她认为最没有出息的一个孙子,现在却成了她的骄傲从刚才院子里乡亲的眼中,她也感受到了文家最被人尊敬的一天
文家已经落败了,或许从这一刻起,换一种方式继续辉煌,继续荣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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