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砍下,挂在田间地头,奴隶们越发温顺起来
“报,高平郡慕容宙昨日率残军向东退向单父,刘督护已占领高平!”斥候从泗水西岸赶来禀报
“任城郡如何?”
“平幼部仍负隅顽抗”
“任城粮食肯定吃光了,阿罴的仇也该报了!”刘遵恨恨道
他与刘黑罴关系最好,连女人都一起睡
刘道规心中一阵黯然,这几年阵亡的兄弟越来越多,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伤亡不可避免,“回任城大营,看看是他平幼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刀硬!”
两百部曲一同上马,向西而去……
吴郡,海盐
“刘都督还没有回信吗?”刘裕郁闷不已
这几个月,他与妖贼大小十余战,半个月前,选募敢死之士三百余,脱甲胄,执短兵,鼓噪而出,堂而皇之的攻打妖贼大营,斩贼帅姚盛!
五日前,又偃旗息鼓,假装不敌,撤出海盐城,妖贼蜂拥而入,刘裕反戈一击,大破其众,斩杀三千余众
妖贼胆气为之夺,不敢再来围城
但毕竟手上只有这数百人马,越打越少,越打越疲,得不到兵力补充
刘牢之器重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在暗中提防,刘裕刘道规兄弟二人的名头在北府军越来越响亮,隐隐有超过刘牢之的架势
而刘牢之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从来不肯给他增兵,也不采纳他的出兵之策
海盐城的这几百人马,还是孟龙符、蒯恩、沈田子等人带来的部曲
不增兵也就罢了,他却一直待在山阴,坐山观虎斗
致使妖贼再一次席卷吴郡,裹挟十余万青壮
孟龙符怒道:“兄长还不明白吗?刘都督实在养寇自重,根本不想管朝廷的死活,也不顾京口父老的性命!”
蒯恩淡淡道:“妖贼没了,北府都督坐不坐的稳还是两说”
朝廷大张旗鼓的扶植高雅之,又在广陵京口安插了王愉和王恺兄弟二人,明显是想挖刘牢之的墙角
吃一堑长一智,刘牢之以前吃过不少亏,现在当然不肯卖力
但他按兵不动,让刘裕成了孤军
沈田子道:“吴郡已废,吴兴被刘参军经营多时,设有屯田,不如暂避其锋,招募青壮,补充兵力,休整数月后,再与妖贼争锋”
海盐濒临大海,附近百姓早就逃散,无以养军,若不是刘牢之每隔一个月,会送些粮食过来,刘裕早就坚持不住了
“我军若退,妖贼越发肆无忌惮,无人能制,届时北上丹徒,为之奈何?”刘裕望着众人
京口隶属于晋陵郡丹徒县
贴着吴郡,位于太湖西北面,而吴兴在太湖之南,刘裕一旦退兵,妖贼肯定要北上
这时斥候从北面赶来,“报参军,妖贼大军乘北上,直扑丹徒!”
城墙上顿时沉默起来,气氛也变得凝重
朝廷从京口抽调走了刘轨、诸葛侃、高素诸军,防守建康,而刘牢之的大军一直停留在山阴,京口已经是座空城!
除了江北广陵的高雅之部,再无其他兵力……
而目前形势,刘牢之想养寇自重,朝廷也想借妖贼的削弱北府军,所以绝不会驰援京口
“当速速向都督求援,他总不会不管京口父老的死活吧!”
几个老卒声音颤抖
城中大部分人的父母妻儿都在京口
孟龙符道:“莫要忘了,前年抵御翟辽时,刘都督就将两个孙子,和一部分北府精锐的家眷迁往彭城!”
刘牢之只有一个儿子刘敬宣,如今正在建康为质
所以根本不会在乎京口父老的死活
“现在求援已经晚了,山阴距京口六百里,至少十日路程,妖贼从沪渎乘船北上,三日便可登陆京口,唯今之计,只有靠我们自己”
刘裕声音平和,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其他人也逐渐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慌也没什么用
“愿随参军赴死!”众人纷纷拱手
他们的家眷都在京口,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而跟着刘裕抵御妖贼的这几个月,无不被他的智勇折服,连沈田子都心甘情愿留在麾下效命
“刘都督不救,我们救,全军轻装简从,只带三日之粮,立即启程,倍道而行,驰援京口,与贼决一死战”
刘裕指着北面
天高海阔,大风席卷,飞云横渡,几只海鸥在天幕上恣意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