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语哼了一声,默默回到了自己工位整理会议记录
陈询没给她留工作,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事做,只能把昨天的文件翻出来看有没有漏洞
“唐晚,你跟我进来一下”陈询见郑文语安静了,手指敲了敲唐晚的桌面,示意她跟着走
唐晚小弧度点头,放下包包,深呼一口气,跟着陈询走进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陈询一直在翻手上的文件,像是没看到她一样,没搭理她任她站着,
唐晚刚开始还没吭声,到后来越站越尴尬
舔了舔嘴唇,唐晚主动问:“组长,您找我是?”
陈询这才合上文件,抬眼看向满脸窘迫的唐晚,想了想,陈询出声:“我记得我昨天就提醒过你注意时间公司不是学校,上课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来第二天就迟到两个多小时,中途没打电话、发短信提前讲明原因很多本该是你的工作因为你的迟到移交给别人,这无疑加重了别人的负担”
“这对你而言或许只是个实习,一个月结束你可以安然离开公司,可是公司不养闲人……”
唐晚听得面红耳赤,内心只剩羞耻陈询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一字一句都真实,没有跟她拐弯抹角,算得上是一个好领导
也许是唐晚太过安静,陈询终于停下来看了眼唐晚,见她面上满是尴尬,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摆出一副认真聆听、悔改的样
陈询握拳咳了咳,突然不太好跟她说重话,接下来的话,陈询语气稍微柔了两分:“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有第二次你昨天发过来的作业还不错,一会儿我再给你发两份,你下周一给我”
出了办公室,唐晚整个人都是烫的中途陈询问她为什么迟到,唐晚脑子一抽,突然想起傅津南跟她扯的谎
快到嘴边了,唐晚才及时止损,拐弯说了句早上睡过头了
陈询听完沉默两秒,问她:“你在学校上早课也经常迟到?”
唐晚猛摇头
她在学校基本上都能做到早睡早起,要不是傅津南昨晚太狠,她也不至于睡得那么死……
为了弥补早上迟到的那两个小时,唐晚中午没去吃饭,一个人坐在工位上继续工作
陈询倒是让她去吃饭,见她拒绝也没说什么
中午有三个小时休息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全约着出去吃饭,唐晚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翻文件
中途傅津南给她打了个电话,唐晚想着今早的事,心情有点郁闷,想也没想,直接摁了挂断
过了两分钟,那头又发了条微信:【被骂了?】
唐晚咬了咬牙,手指戳了两个字:【没有】
【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在上班,不方便】
【不吃饭?】
【迟到的人没资格吃饭】
保时捷车厢里,傅津南降下车窗,神色懒散地瞥了眼不远处的高楼
两分钟后,傅津南亲自打电话给某人点了一份午饭
不能亏待了这姑娘
—
唐晚收到那份饭是在半小时后,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刚坐回工位桌上就多了一份外卖
旁边还站着一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温尔文雅的男人
“你的午饭”宋华池拎着袋子递给唐晚
唐晚眨了眨眼皮,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好像没点餐啊”
宋华池等唐晚接了手才问:“中午大家都休息,你怎么不一起去吃?”
唐晚不大好意思,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不简单,可她猜了半天都没猜出是谁
视线轻轻移了移,唐晚一不小心看到了宋华池手腕上戴的那块劳力士,屏了下呼吸,唐晚大胆揣测:“你是傅津南的姐夫宋总?”
宋华池眼皮一跳,眼底蓄起笑意,问:“那小子在你面前提过我?”
“呃,提过一次”面前的就是大boss,还是傅津南的姐夫,唐晚心脏骤然提起,紧张得不行
迎上宋华池的打量,唐晚手心都在冒汗,
比起傅津南,这位的眼神更具穿透性、更客观,唐晚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连呼吸都轻了下来
宋华池淡淡笑了下,没再纠结之前的话题,眼神落在外卖袋子,提醒唐晚:“这午饭是他给你点的,你记得趁热吃工作上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唐晚受宠若惊,好一会儿才点头
见唐晚放不开,宋华池故作忙碌地抬起手看了看腕表,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走之前,宋华池站在两米远审视了一转唐晚,笑着开口:“南南这人有点浑,你平时跟着他多担待”
唐晚愣在原地,等人走了才琢磨宋华池嘴里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宋华池表面是跟她说傅津南这人有点浑,让她多照顾照顾傅津南的感受,可细想,这话怎么都不对劲
唐晚虽然不曾刻意想她跟傅津南到底属于那种关系,可也明白他俩不是什么正经男女朋友
就像宋华池今天用了“跟着”两个字,或许,在他们眼里,她只是傅津南的一个附属品——没有自主权,没有选择权,没有身份呃附属品
唐晚看着手上的纸袋,突然没了胃口
—
傅津南对自己的生日不怎么上心,家里人却紧张得很
尤其是老太太,非让他初七回家吃午饭连平日忙得不见人影的傅曼都特意打了两通电话交代他早点回去
打电话时唐晚正坐在副驾驶跟关洁发短信包厢很安静,唐晚没怎么刻意听,可电话那端的声音还是入了唐晚耳朵
电话里无非是在跟傅津南商量怎么过生日,该准备哪些东西,要做哪些事,参加的有哪些人
傅津南不爱折腾,随便点了几个人——祝政、丁嘉遇、费哲、还有一个徐茵
徐茵是老太太提的,傅津南没搭话,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唐晚听到徐茵两个字眼神明显暗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攥得手指发白,手机棱角压得她指腹疼她也没松手
电话挂断,唐晚扯着笑脸问傅津南:“你明天生日?”
傅津南表情很淡,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轻描淡写回:“是有这么回事”
“你之前怎么不早说呢,我连礼物都没准备”唐晚手撑着下,一脸疑问
到了目的地,傅津南把车停在一边,故意打趣她:“把你自个儿送我不就是礼物了?”
唐晚噎了一下,没吭声
心情没由来地往下跌
傅津南不是忘了,也不是记不起来,就是觉得他俩没到陪着过生日的交情,所以才没跟她提这事
“下车”傅津南解了安全带,提醒发呆的唐晚
唐晚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了空山居
“怎么到这儿了?”唐晚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珍珍回北京了,给她接风洗尘顺便给我提前过个生”
唐晚没懂这里面的门道,盯着傅津南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傅津南瞧着唐晚那迷迷瞪瞪的眼神,抬手揉了揉唐晚的脑袋,笑着解释:“珍珍的身份上不了台面,老太太不怎么喜欢她每回儿她过去总发脾气,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珍珍怕她伤心,这才在外面聚”
唐晚心里不大好受,心里想的没忍住,一下子憋了出来:“柯珍身世再差,也跟她本人没关系啊,也不是她自己想要的……怎么就上不了台面了呢她都上不了台面,那我岂不是更上不了台面”
话说完,对上傅津南那张寡淡的脸唐晚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傅津南半晌没吭声,人抵在车门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她
那深窝眼里溢满了薄淡,一如唐晚当初在校门口跟他对视时残留下来的冰凉刺骨
有那么一瞬间,唐晚想哭
中途傅津南抽了根烟,烟雾呛得唐晚忍不住咳嗽,眼泪也刷刷掉
唐晚哭得无声无息,只眼泪掉在衣领吧嗒响一下
“哭什么?”傅津南弹了弹烟灰,波澜不惊地望着唐晚
唐晚咬着嘴唇没敢说话
“又不是我让珍珍生在这环境,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也不是我一个人是规定的这圈子就这样,您要看不惯也没法”
傅津南的声调前所未有的平静,好似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怪罪唐晚之前那些不恰当的言论
他这样平静反而让唐晚忐忑不安
“我只是……”唐晚紧了紧手心,想要解释
傅津南眼一抬,打断她:“要论杀人诛心,祝政可比我强多了当初珍珍母亲生了重病,临终前领着珍珍到祝家门口闹祝叔怕闹大把珍珍接了回去,祝政人就在二楼阳台看”
“珍珍在祝家那几年待得并不踏实,她母亲去世,她偷偷立了个墓碑,祝政知道直接掀了要不是珍珍拿命跟祝政拼,怕是连骨灰都保不齐”
明明讲的是别人的故事,唐晚听得却难受她有点同情柯珍,却又无力改变
唐晚无声叹了口气,苦着脸评价:“祝政这人好烦”
傅津南扫了眼唐晚,声音极为寡淡:“圈子里苟且的事多了去了,满满,我不比他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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