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津南审视的目光掠过唐晚,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憋着笑,眼带戏谑问:“找我签名儿?”
校庆结束,唐晚在一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捏着傅津南给她写的签名面不改色走向办公楼
他写了一手好字,瘦金体,笔锋潇洒有力,平时应该没少练
可就这么一个签名,让她鬼迷了心窍
—
“今儿这场景我见得多了这些二代眼里女大学生是最单纯最不值钱的出了校门可都明码标价的到周末在外面留宿的是最多的,就我都拉好几回儿”
车厢里司机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唐晚耳朵,唐晚这才回神
再看,保时捷已不见踪影
不知道是被保安大爷的打量和司机这番话内涵到,还是被男人的眼神给冒犯到,唐晚罕见开口反驳:“不是每个女大学生都这样”
“那是自然,不过这社会想投机取巧的人多,可这些个姑娘也不想想,那些人哪儿是她一丫头片子能玩得过的”
唐晚无意跟司机拉扯,只出声提醒:“师傅,麻烦您去一趟三里屯”
“这个点去那儿地干嘛?”司机没想到他前一秒刚教育完,后一秒唐晚就说出这样的话
“接个朋友”
“好嘞,咱这就走”
司机是个老北京人,跟唐晚扯了一路,什么都问什么都说,唐晚刚开始还回两句,后面干脆闭嘴不出声,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就不说了
到了目的地,唐晚付了钱,拿起书本就往里走
—
酒吧位置不好找,唐晚在三里屯附近转了两三圈都没找着那地儿
直到最后一圈才摸到点门路,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得往里再走几步才能瞧见
看到酒吧门口挂着的荧光牌上写着demon唐晚才停下脚步,外部装饰实在不起眼,让人看了只觉是一家普通小店,哪会往酒吧方向想
唐晚顺着那道不起眼的门走进去,有一道长廊,大约十多米长,走廊灯光呈暗红色,影影绰绰,晃在唐晚脸上染血似的
走廊空荡荡的,竟没一人
越往下走,唐晚崩得越紧,走到一半唐晚终于见到活人
是酒吧清洁工,正弓着腰拖地面那一大摊水,刚好拖到唐晚脚边,拖把擦到唐晚白鞋边,鞋脏了
旁边就是洗手间,唐晚拒绝清洁工的擦鞋请求,一个人抱着书走进去
将书放在盥洗台,唐晚掏出兜里的纸巾打湿一点水弯腰擦鞋,手还没碰到鞋,唐晚便被吓了一跳
是血
“今晚酒吧驻唱那女的被打得可惨了鼻青脸肿的、脑袋都开了花,血流了一地门口那摊就她的血”
“不会吧,我还挺喜欢她唱歌的,听说还是r大的学生呢”
“别不信啊,当时我就在3333旁边的包间,亲眼瞧见那女的被拖出去打的,叫得可惨了”
“为啥被打?”
“还能为啥,当小三呗谁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勾搭酒吧老板的这老板那可是尖尖上的人,他这样的肯定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今儿打人的可能就是那位计家小姐听说人现在还在3333呢,也不送医院,怕是……”
厕所门口、一大摊血、加上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让唐晚很难不怀疑关洁出事了
唐晚脸色白了又白,后背更是止不住地冒冷汗
她有点后悔,后悔出来找关洁
理智与情感在脑子里不停撕扯,唐晚最终亲手敲响命运的摆钟
3333门口,唐晚站在原地迟迟不敢敲门,里面隔音效果极好,唐晚听不见一点动静
忐忑不安下,唐晚颤着手敲了门
砰……砰砰
她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一秒、两秒、三秒……唐晚数到十三秒门才被人从里打开
“你谁?”头顶砸下一道夹着酒气的质问
唐晚肩膀一哆嗦,小声问:“关洁在吗?”
对方一阵沉默,好半晌才开口:“你找关洁?”
“不认识,不在”对方拒绝
唐晚一怔,“不在吗?”
“不是,你谁啊老子凭什么跟你说手上还拿本书,怕不是装样的老子这可没什么关洁,快滚”
男人当场骂骂咧咧起来,那双染了醉意布满血丝,很是骇人
哐的一声,门再次紧闭
唐晚双脚发软差点站不稳缓了好几秒唐晚才抬手撑在墙壁、弓着腰取出手机给关洁打电话
已关机,打不通
唐晚闭了闭眼,手指僵硬地点了几下屏幕,按下110却迟迟没拨出去
能在这地儿开酒吧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即便她打了也不一定有人管
退出手机,唐晚背靠在墙上一时没了主意
另一包间,傅津南听着祝政打电话问那句“人死没”皱了下眉,睨了眼眉间满是烦躁的祝政,傅津南问:“还弄出人命了?”
“人送医院了,我去瞧瞧”
祝政挂断电话,捡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傅津南坐了几秒也没坐住,弯腰捞起桌上的烟盒就往门口走
刚走两步就瞧见楼梯口坐着一姑娘,瞧着有些眼熟,傅津南脚步一顿,多看了两眼
正准备走,就见人回了头
见他的那瞬,小姑娘当场愣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跟丢了魂儿似的
那双眼睛倒是生得好看,跟浸了水似的,水汪汪的一片
唐晚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傅津南,神色有些慌,默默搂紧怀里的书试图挡住他穿透性极强的目光
明明一句话没说,唐晚却觉他俩已经过了好几个回合
好半晌唐晚才听到傅津南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什么
唐晚对上傅津南似笑非笑的眼,心一滞,手指着自己问:“你在……跟我说话?”
“这儿还有谁?”傅津南嗤问
“啊……”唐晚愣着回
傅津南被唐晚的表情逗乐,笑得肩膀直颤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皮起了两道褶子,连眼尾都染了几分笑意,跟个大男孩一样
看着很好接触,跟校庆上那个满不耐烦、周身疏离的傅津南不一样
似是察觉到唐晚的打量,傅津南很快收了笑,又恢复那寡淡的模样,连眉眼都淡了下来,理了理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隐隐绰绰的灯光下,男人的背影挺括却带着一两分孤独
也不是孤独,那种感觉唐晚形容不出来
就好像一个常年待在高处的人突然走入俗世,瞧着不是滋味
眼见傅津南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唐晚鬼使神差问:“您认识酒吧老板吗?”
傅津南眼皮一抬,刚好瞥见唐晚裸在外面那小半截手腕——白,白得反光,比她怀里的白皮书还白
“怎么?”傅津南停下脚步,问
“我想找个人,之前在酒吧驻唱,刚被人打了我想知道她人在哪儿要出什么事了,老板总得负责吧……”
唐晚这话算大胆,初生牛犊不怕虎,直往前奔
傅津南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唐晚,问:“你找的人叫关洁?”
唐晚脸色大变,急声问:“您认识?”
“巧了,今儿刚认识”
“能带我见见她吗?”
唐晚知道这请求太过蛮横不讲理,可现在她多耽误一秒,关洁就……
她总不能真给她收尸吧
“我跟观世音菩萨是亲戚?”傅津南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边找打火机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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