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安默默嘀咕两句
对于摸钱手几人的劫狱计划,陈顺安不置可否
不过白满楼有句话说得不错
他们啯噜会侠客的实力,的确算是过江龙,放眼通州城也算一等一的人物
白满楼虽只斩了身贼,但修行的乃上乘武功《周天流炁剑》,听说是蜀山秘传,甚至能跟传说中的剑仙扯上关系
实力不差,若是天时地利人和具备,还能逆境搏杀斩二贼的武者
肖清仇斩一贼,却擅长火器
剩下两人,都是斩两贼的高手
更不消说,天知道啯噜会内部,有无什么结阵之法,同心伐力实力暴涨之术?
他们联手夜袭,劫狱救出金班主,还真有不小的胜算
毕竟他们说是强闯县衙,其实不过是关押贼寇的巡检司,一座下属公廨罢了
并非是三班六房齐聚的重地
陈顺安忽然想到育婴堂中,那一个个奇形怪状,但双眸赤诚干净的孩子,不由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能成功罢”
陈顺安搬了樟木箱子走进卧室,看到对镜自照的婉娘
脸蛋淡施香粉,轻涂胭脂,一头乌黑油亮的发髻,耳垂坠着一对翡翠耳坠
婉娘的五官长相,虽只是普通人长相,并不出彩
但此刻衬着新衣裳和妆容,竟透出一种亮堂堂,毫不掩饰,炽热燃烧绽放的美
大气!
陈顺安咧嘴笑道:“嘿!我就说这耳坠衬你!好看!跟官家太太似的!”
婉娘闻声回头,脸不红气不喘,毫无被调笑的羞赧,只是一个劲儿的说,
“哥咧,俺不稀罕这些,以后你多花钱在自己身上就行了,我都是老婆子了!”
陈顺安笑了笑,没有多说
往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暮色冲刷着巡检司高耸的黑墙,有浓郁的血腥味和杀伐之气,从巡检司内传出
距离黑墙不远的巷子中
白满楼看着最终还是跟来的信字堂主,轻笑道,
“不是说不来吗?”
信字堂主没好气道:“谁叫老头子我资历最深!进京前答应过大黑帽顶,要护尔等周全,红五爷我护不住,那只能护你们了!”
摸钱手闻言,忍不住轻笑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身形宛若拂柳般,悄无声息掠入巡检司中
片刻后,剧烈的打斗声和金铁交击之声,骤然撕破黑幕
一道凄厉中,带着淡淡绝望的声音响起,
“生铁佛,你居然投奔朝廷,当了走狗?!”
巡检司中
火把大亮,数十名衙役、弓手从四面八方涌来
摸钱手、白满楼、信字堂主三人且战且退,伤势各异,脸色难看
金班主死了
他们连尸体都没抢出来
而在几人对面,屋檐之上,立着一道如夜枭般的黑影,只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面孔
此人声音粗粝,沉声道:“果然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稍稍引诱,就忍不住冒头”
说罢,此人猛地扑下,速度快得惊人,一双肉掌在夜色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你们快走!我拦住他!”
信字堂主神情癫狂,一咬舌根,鲜血如沸,皮肤赤红
体内骤然升起一股狂暴劲力,经脉在这沛然力道的冲击下,寸寸断裂,却又被那股燃烧的血焰强行粘合、拓宽
刹那间,一股远超斩二贼的气息,从信字堂主体内爆发而出
“嘭!”
信字堂主甚至没有用任何招式,只是凭借着纯粹的速度和力量,一拳轰出!
生铁佛神色微凝,用比前扑更快的速度,朝后折返而去
一手抓来几个衙役,丢向信字堂主,自己却并未直面信字堂主这极尽燃烧一击
“走!”
白满楼、摸钱手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悲痛之色,却没有犹豫,疯狂催动仅存的气血,翻过高墙
箭矢如雨丝落下
一具具不成人形的尸首,躺在信字堂主脚边
围攻众人胆寒不已,不敢上前
信字堂主站定身躯,哈哈大笑,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嘴里流出,
“我答应过大黑帽顶,护兄弟们周全,此乃信也!”
下一秒,一股无形劲道落至信字堂主头顶,只是一抓!
一颗大好头颅刹那飞离脖颈
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信字堂主的尸体,好似柄折锋的长枪,矗立原地,宁死不弯
生铁佛将手中头颅甩在地上,一脚将信字堂主的尸体踹翻在地
这才看了眼白满楼两人逃离的方向,不咸不淡道,
“假模假样也该去追杀一二你们去吧,我乏了,回屋歇歇”
“然后把此贼尸体,曝尸菜市口,以儆效尤”
“等过段时间再卖给赵光徽,我倒要看看,他的‘丁甲力士’到底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