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爷的,松嘴松嘴!”
“哎呦,我的屁股,差点开花了!”
“这群砂砾井的水三儿真踏马狠!”
“疯子疯子!!”
片刻之后,孙晓等人终是力竭,再无反抗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粗重地喘息,浑身沾满污泥与血迹
彭朗、孔承平等人缓缓收手,脸色却并不好看,狠狠朝地上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
尤其是有几位兄弟,捂着下身、旱道,面色痛苦,很明显也被阴了
这场争斗,的确赢了,不出彭朗几人所料
但赢得颇不光彩
尤其是远处围观的武者,个个目光诡异,神色讥讽,更如冷水一样浇在他们脸上
人多势众,都被打到这份上
简直丢脸!
不少旁观者反而暗暗吃惊、敬佩孙晓几人是条汉子
彭朗恼羞成怒,上前又狠狠踹了孙晓一脚,骂道,
“妈的!不识抬举!以后所有钉木栅、下水埋暗桩的活儿,都归你们了!听见没?!”
说罢,这些人便扬长而去
……
分了五斤猪婆龙肉给李掌柜
陈顺安将信笺、水舆图、红印贴身放好,刚回到公廨旁临时搭建的住所
院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浓郁的血腥味,哪怕隔着门扉都清晰可闻,刺入鼻腔
陈顺安眉头一皱,推门一看,便见有孙晓几人,杵着拐杖、瘸着腿,还有几位兄弟直接被抬进屋里,哼哼唧唧,脸色苍白
“咋了这是?”陈顺安沉声道
孙晓一条胳膊用破布条吊着,拖着一条瘸腿,勉强一笑,
“技不如人,被狗日的彭朗几个给打了……瘸腿的滋味真不好受啊,老程倒是挺能忍,忍了半辈子了”
“那是技不如人吗?就是彭朗和孔承平那群杂碎以多欺少,不要脸皮!”
有人靠在墙根,恹恹的抽着旱烟,幽幽叹道,
“唉,让咱们夹着尾做人,可现在,连尾都快被人剁没了”
“也就是林教头突破真意,贺启强破关失败,我们这边少了两位大将,否则彭朗等人也不敢如此欺辱我等!”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气氛有些压抑
陈顺安闻言,眼中光芒微闪,立即反应过来
东家不和,下面的人岂能幸免?
这是被人欺负上门了啊!
这似乎是个机会……
陈顺安眯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伤势如何?”
陈顺安又走到孙晓几人面前,查看伤势
孙晓嘿嘿一笑:“死不了……彭朗那厮也好不到哪里去,中了我的五毒散,要么花百十两银子买解毒丸,要么在床上躺几个月吧……”
双方虽有争斗,但都尽量避免闹出人命
这也是红线之一
“你们等着”
陈顺安看了眼气息萎靡、却仍强撑着的众人,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屋
这临时搭建的住所虽小,不算轩敞,但五脏俱全,就连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各类调料竟一应俱全
没过多久,一股异常浓郁的肉香便从陈顺安屋内弥漫开来
那香气醇厚霸道,瞬间冲淡了院中的血腥味,勾得人肚里馋虫大动
只见陈顺安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是几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汤色醇厚,呈现出一种浓郁的奶白色,微微泛着油光
几块带骨的鳄鱼肉沉浮其间,还不算软耙,还带着清晰的肉质纤维
更是散发着一种过人的生命气机,光是闻着,便让孙晓几人食指大动,连身上的伤势都没那么疼了
“这是……”
“算你们有口福,今儿晌午刚从黑岔河钓的巨物,千把斤的猪婆龙!”
陈顺安语气平淡,却把‘巨物’二字咬得极重,将肉汤一一分到众人面前
猪婆龙?
难道是经常出没黑岔河,搞得采珠疍户们闻风丧胆的那只猪婆龙?!
居然被老陈给钓上来了?!
众人闻言,面露难以置信之色,然后嘴里唾沫大量分泌,眼的看着面前汤肉
怪不得,这么香
孙晓怔怔地看着碗中浓汤,又看向面容平静的陈顺安,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心头
老陈,待兄弟们没得说啊……
肉汤下肚,醇厚顺滑
即便是紧实绵密的猪婆龙肉,落到众人如同闸刀的利齿下,也被三两下嚼碎了吞入腹中
顿时,一股凶猛炽热的生命精华,从胃袋中释放而出,流转浑身
孙晓几人脸上瞬间涌起不正常的潮红,浑身气血仿佛被点燃,再也顾不得说话,连忙各自盘膝坐下,竭力搬运内息,消化这磅礴的膳补之力
半个时辰后
随着‘噼里啪啦’的骨骼弹响声,孙晓有些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又挥动了下胳膊
“这……这畜生的气血竟如此充沛?!怕是都快赶上真意高手了吧!我这就…差不多好了?!”
他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而其余人也颤颤巍巍的站起,虽然不至于彻底好转,但至少简单行走已经无碍,伤势得到彻底控制
陈顺安面容平静的看着这幕,道,
“能走了?能走就跟我走吧”
孙晓闻言一愣,面露茫然:“啊?老陈,去哪?”
陈顺安脱下长袍,露出一身黑色劲装,手抓尖刀,脚踩蟒牙履,又把一方红印挂在腰间,这才淡淡道,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朽自然要为尔等讨个公道”
谨言慎行?
慎行个屁!
老夫聊发少年狂
现在,该彭朗他们夹着尾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