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晚上的经历足够让人吃惊,让岑冬生对安知真的态度变得极为复杂,但就以结果而言,这一天的他还是听话地在知真姐的家中睡下休息了
他身上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不死骨”异能让青年从一具骷髅重新变回人类耗费了几小时,而剩下的就是自然疗愈的时间
对岑冬生而言,战斗时只要伤势不影响高强度动作,就等于没受伤;但养伤期间,则需要大吃大喝、大睡特睡,才能养好身体这是过去的战斗带给他的经验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是在和一个成熟美丽的大姐姐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依然能毫无心理障碍地一沾枕头便大睡特睡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被熟悉的淡淡芬芳包围,岑冬生晚上倒是的确做了梦,让他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
但很遗憾的,不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春梦,而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中的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冲动,早已眼馋许久,将贼手伸向了知真姐那对包裹在裤袜中的丰腴大腿,而对方的反应则是羞涩地低下头,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色胆包天的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大摸特摸了个爽,甚至即将要有更进一步的过分举动……
但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地躺在手术床上,全身的真炁都被咒禁束缚、动弹不得;此时身穿白大褂的知真姐走入门内,手里竟拿着一把手术刀
她面带一如既往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情发寒:
“既然有野心成为与我并肩同行的伙伴,又怎能继续保留这种卑劣的欲望……和你的小兄弟说再见吧~冬生”
岑冬生惊醒了,他猛地从枕头上坐起,满头冷汗,望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气喘吁吁
他曾遇到过无数妖魔鬼怪,面对种种恐怖场景——无论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被制造出来的幻觉,都算得上经验丰富,但刚才那个梦给他带来的恐惧感仍是一等一的
虽然这个梦境的内容要是说起来,会显得挺可笑,但正所谓人的梦境即是其内心潜意识的映射短短一场梦,其中具体发生的内容却有数个值得注意的细节
“……”
岑冬生将被汗水浸染的体恤脱掉,随手扔到一旁,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开始皱眉思索
首先是咒禁他在梦中毫无抵抗能力,就被安知真所束缚,而事实是——
他在潜意识中恐惧着与安知真的相处
“既然冬生你并不情愿,我便不会做”——尽管知真姐对她保证了,他也愿意相信对方会说话算话,昨天晚上的谈话氛围其实很不错……
但他还是感到忌惮、乃至畏惧,这种暗藏心底的情绪很难在短时间内排遣
然后是梦中的结局,自己被切了小兄弟……这个嘛,是个男人都会恐惧吧?
更重要的是,现实中的惨烈例子就在他眼前发生,对知真姐起了色心的男人下场都很惨
两个人都被杀掉后,尸体还被做了解剖实验于文涛的下场他亲眼见识过,而另一个是连人形都不剩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上两点他大概心里有数,问题在于开头的春梦环节
自己能做出前半截梦境,只能认为他对知真姐的确有着……不足为奇的想法
就算是个性和能力都恐怖如斯的女人,该起色心还是会起,就是因为以长相论,不对安知真起色心很困难——
但岑冬生还是有点佩服自己,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平日里的举动
和知真姐相处的近两个月,对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他却是在越发认定安知真还是个普通人后,开始有了些许男女方面的好感,有时候会变得言行无忌
不至于吧,他只是偷偷看,没上手应该不算吧……?
岑冬生咽了口唾沫,用力摇了摇头
明明是知真姐先干的!昨天晚上谈话的时候还突然抱上来,而且她平日里就缺乏距离感,亲近起来叫人心脏砰砰跳,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望着被宁静夜色浸没的房间,轻舒一口气
“……有梦是好事”
岑冬生重新仰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发呆
“还是睡吧”
一夜无话
今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岑冬生才睁开眼睛,就被安知真从床上拖起来了
“……我是伤员,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听到声音的岑冬生没有第一时间醒来,而是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直到窗帘被“唰”得一下拉开,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地板和床铺上,宛如一地碎金
岑冬生的脸被照得亮堂堂,眉毛也随之拧了起来
“不行你只是想睡懒觉吧?”
知真姐的声音从近处传来,还扯了一下他的耳朵
……睡懒觉有什么不好,你是周末叫孩子别赖床的老妈么?
岑冬生叹了口气,只能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得不说,和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确有种奇妙的感觉……至少在今天之前,他还没享受过被人叫醒的待遇
清晨的风吹拂在赤裸的皮肤上,带来微微发凉的舒爽体验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体恤,上半身是裸着的
“哎呀,哎呀,冬生……原来你有裸睡的习惯”
安知真纤手轻掩着嘴唇,装模作样地发出惊呼
“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呢”
女人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丝毫没有要离开房间或是转过头去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用视线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
岑冬生这身发达流畅的肌肉线条,会被人欣赏倒是不奇怪但他总觉得知真姐的视线有点可怕……
比起热情或欣赏,更多的是好奇,那是属于研究者的眼神
“对了,下面呢?不会也是光着的吧?”
“……你要确认一下吗?”
“呵呵”
安知真轻笑两声,能明白她的心情很愉快她转身后施施然地离开了卧室,步伐轻盈,像是蹁跹的蝴蝶
“换好衣服就下来吧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这女人……”
岑冬生抓了抓头发,有些烦恼
知真姐的性格如此,她总是能自然而然地掌控与人相处中的主动权虽然因为个人魅力惊人又具备说话艺术,与之相处往往觉得春风拂面而不太能被注意到,但她其实是性格很强势的那类人
在鬼屋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那时候的岑冬生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只能依靠作为保护者和引导者的他,自然显得弱势,可惜那个是装出来的,不能算数
唯一能见到知真姐居于下风时的时机,可能就是她昨晚和自己道歉的时候;而在自己接受之后,这个女人又恢复了常态
所以……自己这边是不是该强势点?
知真姐还没有抵达“祖”的境界她是特等,难道我就不是吗?虽然还不完全
但一想到昨晚那个梦,岑冬生又有种怂怂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