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机一门两百斤,需要一辆骡车,操作需要三名士兵,为了应对所有的意外,配的是六名士兵,二十门佛郎机也就是一百二十名炮兵
枪兵和刀兵在前后,鸟铳手与车兵在中间
队伍开拔
第二日上午抵达香河
此时
香河热闹了起来,在圈出来的荒郊野外,王信让李武带着人搭建临时的棚子,自己在河西小营的营帐,与一帮属下很早就来外头等候
兵部的官员与司礼监的太监从京城出发直接到香河
朱胜功早早的来了河西小营
还有东军的一些文武官员和几名香河的官员
士兵们大多穿着布甲,骑兵穿的是棉甲,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依次排开,周围的旗帜很多,五颜六色的都有,最显眼的是二十门佛郎机
几名东军的军官打量佛郎机,边与炮兵们说些什么
朱胜功与王信站在一起,脸上有些焦急
“这铭公公怎么还没到,路上不会出现问题吧”朱胜功时不时往远处眺望
终于
“来了”
朱胜功留下一声,人已经小跑过去
王信连忙跟了上去,表现的虽没有朱胜功如此急切,但也不敢怠慢
军权这么重要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不会放心交给别人,京营的军饷物资控制在兵部,又从兵部分了戎政专门负责京营,然后还有宫里御马监具有监督之责
太监最得宫里头的信任,这是环境导致的
哪怕是朱胜功,也不敢得罪太监,万一太监对他不满,手里有的是招,令朱胜功不能承袭其父的职位
如果对谁重视,经常在太上皇或者皇帝耳边说些好话,入了太上皇或者皇帝的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所以今日能来许多人,不少人是因为司礼监来的太监
“公公一路辛苦”
朱胜功人还未靠近,已经热切的寒暄了起来
“是你呀”那公公乘坐的轿子,停了下来,在人们的簇拥下,看见靠上来的朱胜功,认出了他,笑着拉起朱胜功的手
王信看到后,脚步忍不住放慢了几步
朱胜功毫不在意,与那公公十分亲密,众人看得眼热,王信看得眼睛一缩
自己对公公没有偏见
不过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那铭公公不只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还是戴公公的干儿子,日后说不得是这个”远处的几名军官,郑昂听到身边的话,眼神越发热切起来
戴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太上皇的心腹
如果能巴结上铭公公,那自己就有了大靠山,要是再入了戴公公的眼,能在太上皇老人家跟前为自己说几句话,郑昂忍不住看向远处的王信
王信的行为,被张灿看到了
郑昂冷笑一声
不就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人么,今天这么大动静,都是为了他闹出来的,不过自己比他强,自己可不管是不是太监,想到此,郑昂也连忙跟上去
兵部的陈言竟无人理会了
陈言倒不奇怪,也不生气,没想到王信来招呼自己,奇怪道:“你不去拜一拜?”
“我能挤得进去才行”
王信一脸无语的指了指前面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还有人在给那太监磕头,好像是那个叫郑昂的?王信更加无语
平日里见到自己一脸傲气,总觉得自己是抢了他的机会,没想到会如此没有骨气
倒不是不能拍太监的马屁
可人家都站着说恭维话,你倒好上去就磕头
陈言忍不住笑起来,对王信好感提升,笑道:“你这是少见多怪,没见过抢着给人家要当干儿子,为人家尽孝的人吧”
王信摇了摇头
不是没见过,再牛有九千岁牛?
官员争抢给他立生祠呢
升官是人们都想要,并没有错,可如何升官就有区别了
是靠着做事的结果来升官,又或者靠人际关系来升官,注定了两个方向
如果拍太监的马屁就能升官,可能会有能干的人,可更多的是只会钻营的人,而且劣币驱逐良币,谁还会去用心做事,都在绞尽心汁维持人情世故
“谁是王信?”
突然
里头传来声音,陈言连忙推了王信一把,王信从外头挤进去,里面的人也纷纷让开,露出中间的太监铭礼,大概四五十岁,穿着司礼监的太监服,白面无须
“铭公公,下官王信,拜见公公”
王信恭敬的上前拱手,言语里满是尊敬
外头的陈言刚好看到
一脸错愕
刚才是谁?
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陈言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是恭敬至极的王信无疑,“庶子!”陈言忍不住暗自笑骂,实在是不当人啊,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
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浪接一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刚才那谄媚至极的年轻军官,又有着王信,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不要脸,难怪升官的快,自己年轻的时候要是能如此,陈言忍不住抚了抚胡须
醒悟过来连忙放下手,要是那公公看见,岂不是误会自己挑衅他
铭礼眼睛里全是王信
拉着王信左看右看,“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