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血气方刚的书生按捺不住,上前理论
“你们凭什么如此霸道!”
“天子脚下,岂容你们如此霸道?”
话未说完,便被燕世藩的家奴粗鲁地推搡在地,狼狈不堪
燕世藩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他从袖中抓出一大把铜钱,随手一扬,哗啦啦地扔在地上
“别说本公子不讲理,这钱是赏你们的!捡够了,就滚去睡马路吧!哈哈哈!”
铜钱在地上滚动,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敲打着每一个读书人的尊严
陈平川站在人群的一角,他没有愤怒,更没有屈辱,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丑陋的一幕
就在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独自饮茶的青衣书生,缓缓站了起来
他面容俊朗,嘴角刮削,他径直走到陈平川面前,拱手一笑
“兄台气度不凡,不必与此等俗物置气在下慕容修,订了间地字号房,尚有空位,兄台若不嫌弃,可与我同住”
慕容修早已将大堂中的情形尽收眼底
所有人在燕世藩的羞辱面前,或愤怒,或畏缩,或屈辱,唯独这个少年,平静得可怕
他看人奇准,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结交这样的人,说不定将来,会给他带来惊喜
燕世藩见慕容修竟敢公然拉拢他眼中的“破烂”,面露鄙夷,嗤笑一声
“慕容修,你倒是会捡破烂小子,想住店?”
他的下轻蔑地朝陈平川抬了抬
“先答本公子一个问题,若答得出,本公子赏你一间房答不出来,就趁早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燕世藩向身边的师爷递了个眼色,那师爷立刻心领神会,尖声问道
“《仪礼》之中,士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备,请问,主人送使者出,再拜,其方位几何?”
这是一个极其刁钻的细节,寻常学子根本不会去记
满堂顿时鸦雀无声,都等着看陈平川回答
陈平川却面色平静,不假思索地回答:“主人西面,宾东面,再拜,宾退,主人不送”
对答如流,分毫不差
全场一片惊叹
陈平川的目光转向燕世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反问
“燕公子学识渊博,想必也知《仪礼》中‘士相见之礼’”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轻松
“不知公子今日所为,合的是哪一礼?在下愚钝,还望公子赐教”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在用圣贤之言,指着鼻子骂燕世藩无礼无德,没脸没皮!
燕世藩并不是酒囊饭袋,肚子里有点墨水,当然能听出陈平川的言外之意
他的脸瞬间涨红,嘴张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