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张即知的指尖落在褚忌脸上细细描绘五官轮廓,从鼻梁滑到唇瓣,下,锁骨……
但他神态是寡淡的,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褚忌,是爷爷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他愿意付出全部的耐心对他
直到,百年以后
褚忌闭着眼反握住他的手,从指尖吻到手心,那股子近乎到痴迷的劲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这个世上没有另外一个能让他瘾这么大的人了
后半夜下了雨,风都是凉的
天亮时,鬼魃又硬闯了一次阵
张即知打开了房间的门,泥娃娃的哭声戛然而止,它坐在屏障边上掉眼泪,“呜呜二爸,这里有僵尸,他要吃小孩了”
时厄捂紧了耳朵,嗓音发冷,“把它弄出去”
吵死了!!!
张即知盲杖落地,阵法消失,向泥娃娃伸出手
小家伙扑到他怀里告状
它在两个小时前就醒了,发现自己在一个臭僵尸怀里,从那时哭到了现在
阵法隔绝了声音,只有时厄能听到
吵的没脑子的僵尸脑袋都要炸了
“好了,不许再哭了”
张即知不会安慰,说出的话总带着冷漠的色彩
泥娃娃抱着他的脖颈,往后方看,眼睛一亮,喜滋滋的开口,“大爹,你也醒了~”
褚忌揉揉后脑勺,他昨晚睡的很沉,在张即知身边总是莫名的安心
现在头发撅着呆毛,眸子半睁着打哈欠,“都老实点,我去做饭”
张即知抱着泥娃娃看着褚忌的背影,唇瓣微抿
小娃娃在他怀里小声嘀咕,“二爸,大爹还会主动给你做饭呢”
“嗯,一直是他做”
“哇……”
“少拍他马屁”时厄在一旁冷冷出声,声调机械,但寒气十足
泥娃娃缩缩脖子,偷看他一眼,不敢反驳,僵尸若是分等级,魃得排在第一列
张即知自觉好笑,小娃娃也知道该结谁,只有鬼魃不知道
做了一人份的饭,褚忌又去镜子前整他的头发丝
泥娃娃围着他打转
时厄坐在张即知对面,猩红的眼睛盯着他,极阴之体还是一贯的香喷喷
“温煦和丢了一魄,这个事你知道吗?”张即知声音不大,只有他们能听到
“知道”
“他的一魄去哪儿了?”
时厄眸色冰冷,“去死了”
“你知道的,换褚忌问话,他会废了你,昨晚他就想对你下手了”张即知一边慢条斯理的吃饭,一边说着
仿佛就是些家常话,不足挂齿
“你们为什么非要拦着我?”时厄身侧的手放在桌面上,指甲又尖又利
这话问错人了,张即知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温煦和活不过二十岁,你就算不杀,他也会死”张即知顿住动作,劝了一句,“褚忌不会让他提前死的,你放弃吧”
时厄没回话,他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