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面前盘坐着一位青年,身着道破,长发披散未曾梳髻,五官分明,眉宇清秀,尤其是眸子深处,似乎天生藏着一缕贵气
安无恙,终南山传人
“太乙剑……师叔,这道法似乎不是我终南山的根基”
安无恙回想着刚刚那一道法剑的玄妙,完全是以元神驱动,真阳化炁,以炁成剑,其中藏着一股极为霸道的气韵,不似终南山玄门正传
“你这孩子确实天赋异禀”叶北尘点了点头,露出赞赏之色
“这一招乃是我十年苦心所创,当年我曾遇强敌,遭劫不落,才有了这般机缘”
“强敌?”安无恙心头微动
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叔十年来低调不出,从来没有踏出这楼观台半步,可是终南山叶北尘叶天师的名号早就动彻天下,这般存在口中的强敌该是何等人物?
“师叔,什么强敌能够让你遭遇大劫?”安无恙追问道
“说是大敌,不过也只是个连老婆孩子都保不住的窝囊废”叶北尘冷然,眼中涌起一抹厌恶之色
“嗯?”安无恙愣了一下,露出疑惑之色
“天下至凶,圣胎”叶北尘沉声道
“九大内丹法!?”安无恙目光微凝,露出异样的神色
“我当年遭了大劫,却因祸得福,以为引,创出了太乙剑……”叶北尘冷然道
“我创此法,便是为了克制圣胎……”
“有朝一日,我倒要看看,是他至凶,还是我太乙无敌”叶北尘的眼中闪过一缕森然的寒光
“圣胎……是白鹤观一直在追杀的大灵宗王吗?”安无恙凝声轻语
身为终南山的传人,对于上京白鹤观那边的动向也是略知一二
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白鹤观遇见了一位极为难缠的对手,哀牢山一战损兵折将,甚至死了一位天师级别的高手
“无恙,论天姿,我终南山近百年来无人可出你左右,你虽然未曾见过圣胎,却有希望练成我这门道法……”
“太乙剑成,可斩,你好好参悟吧”叶北尘淡淡道
“是,师叔”
安无恙缓缓闭上了双眼,转瞬入定,他体内真阳沸腾,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团炁,玄玄妙妙,难以言语
叶北尘神情有些恍惚:“张灵宗,你没死……你偏偏没死……你怎么能没死……”
“没死的应该是她……”
叶北尘喃喃轻语,声音恍若游丝,微不可闻,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枚玉佩,仿佛握着一生中最重要的珍宝,那玉佩之上分明刻着“玲珑”二字
……
刚过中午
张凡便跟着齐德龙,齐东强两兄弟来到了长安市往西八十多公里的一处山野
“这里居然还有牛车?”
张凡坐在牛车上,看着周围起伏的山势,忍不住道
“长安这地方,修个地铁都能挖出古墓来,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头,几乎都可以作为旅游景点,这算是特色”齐东强低声道
“这牛车不白坐,半个小时一百二”
“什么?”张凡双目圆瞪,这比打车还贵
“大爷,我们到了”
就在此时,齐东强一抬手,前面赶车的大爷一挥鞭子:“打表计时,四十五分钟,不满一小时按一小时算”
“二百四”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张凡看着齐东强扫码扫了二百四之后,忍不住嘟囔起来
他都想租两辆牛车,让刘星宇,刘星陲两兄弟来赶车赚钱了
“这里的山头都没有开发,大家都在城里看兵马俑,看大雁塔,看大唐不夜城……平日里只有登山的驴友偶尔过来……”齐东强送走了大爷,低声道
“人家难得做一回生意,还不狠狠赚上一笔”
“你倒是跟他挺共情”张凡瞥了一眼:“你说的那地方在哪儿啊?”
“就是前面那座山”
就在此时,齐德龙的声音响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
“这是……”
张凡元神稍稍出窍,临空远望,便见前方那座山头恍若一直大蛤蟆,四方各有延伸,像是蛤蟆伸开了腿,其山腹处高高隆起,甚至超过了颅顶
“这是金蟾含珠局!?”张凡凝声道
“不错……”齐德龙点了点头
风水里有一种格局,叫做金蟾吐珠,像沪上大爷所在的那块地便是这般格局,凡是金蟾吐珠,必生宝气,百里富贵,代代兴旺
金蟾含珠局则是刚好相反,金蟾如同冬眠一般,将那万千宝气凝于腹中,如同结珠,经过千百年的孕育,便有了不得的造化
“这只金蟾原本是在穴中冬眠?前不久地震,崩了旁边的山头,将祂露了出来”齐德龙沉声道
“怪不得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张凡恍然大悟
“这便是运气,也是缘分”齐东强咧嘴笑道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齐德龙训斥道
天生灵胎,若真是孕育出这般东西,怕是要血流成河,大劫连连
这时候,就算是齐德龙都不敢掉以轻心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此时,身后一阵牛铃声传来,又是一辆牛车缓缓行驶而来
“谁说平日里生意淡的?这不又来人了吗?”张凡斜睨了一眼,道
“走吧”齐德龙招呼道
张凡点了点头,跟着齐家兄弟两走向了那座高耸入云的深山
“大爷,就在这里停下吧”
就在此时,牛车上的草垛里,一道身影缓缓起身
“一百二”大爷回头道
“大爷,我身上只有一千块钱了”
说着话,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块的票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钱?没见过啊”大爷接了过来
“小日子的钱,大爷,不用找了”那人轻语道
“一千块,还是外币,好人啊”大爷乐开了花,喜滋滋地将那千元大钞塞进了口袋
“小伙子,这年头像你这么心善的人可不多了”大爷赞许道:“你叫什么名字?大爷看着跟你有缘……”
“我叫张忘!”小伙子咧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