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地祸交相汇,人间时逢真太岁
太岁,古神名,上应星君,下值流年,掌人间吉凶,慑生肖轮转
“太岁,年上邪!?”
孟栖梧愣愣出神,望着眼前那巡山员模样的中年男人,他醉眼惺忪,胡子拉碴,除了脸上那淡淡的伤疤,似乎并没有特殊之处
这是那种扔进人群中也不会有任何记忆点的普通中年大叔
可是眼下,无论是酉鸡金昴日,还是午马吴歧路,在这个男人面前都表现出足够的谦卑和尊重
“人肖未起,太岁称王!?”孟栖梧眼神闪烁,心中咀嚼着吴歧路刚刚的话语
“女娃娃,你很不错,无论是在我无为门,还是在终南山……”年上邪嘴角微微扬起,上下打量着孟栖梧
“前途无量啊”
“我……”孟栖梧开口
“退下吧!”
年上邪一声轻语,脸上的笑容若无似有
轰隆隆……
刹那间,孟栖梧娇躯猛地一颤,她的视线都变得恍惚起来,目光所见的那道身影仿佛消失了一般,只有一股近乎无法感知的气息扑面而来,似那日月流光,如那茫然大雾,藏着灾厄与不详,掩着人间凶与吉
嗡……
孟栖梧的元神仿佛大病一场,变得虚弱无比,纵有三重元光护体,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下一刻,她缓过神来,喘着粗气,汗水已然浸湿了衣衫,目光所及,年上邪依旧站在那里,动也未动
可是她的眼神却变了,眸子深处噙着一丝生生的恐惧,再也不发一言,乖巧地退到了旁边
“太岁,张凡那个小鬼也来了,如今就在蟾宝山中,他破了京观尸丘,只怕已经进了大墓”吴歧路沉声道
“我们已经见过了”
年上邪眸光微凝,看向蟾宝山深处,嘴角微微扬起:“故人之后,几经岁月再见,却是感慨良多……”
“说起来,玲珑当年也是风华绝代,不知迷倒了多少道门才俊”
“可惜啊……那般明艳的人,最后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死路”
言语至此,年上邪脸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彻底消散,取而代之地却是一种久经岁月的漠然
“你见过他了?”金昴日与吴歧路相视一眼,忍不住问道
“那为什么……”
“十年前,龙虎山下,我不惜破例支持辰龙,清算人肖,甚至让道门都搅和了进来……”年上邪语出惊人
话音未落,就连旁边的孟栖梧都不由露出异样的神色
吴歧路,金昴日更是沉默不语
他们都是十三生肖当中的老人
自古以来,十三生肖,以人为首,可是十年前,辰龙却率众反叛,镇杀人肖,这在外人看来极不正常
有人说,辰龙的背后还有人支持,功名深藏,非是凡俗之流
“那般杀局都能够让他们父子逃出生天……”年上邪冷然道:“那我不得不怀疑……”
“怀疑什么?”吴歧路眉头皱起,沉声问道
“李玲珑会不会也没有死?”年上邪淡淡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金昴日苍老的面皮猛地一颤,旋即摇了摇头
“粉身碎骨,元神俱灭……这是大伙儿都看见的,即便我以星辰斗术推算,她也是死了……”
金昴日浑浊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寒芒
那般杀局便是为了杀他们全家,父子俩死里逃生,如果连李玲珑都没死,那算什么?
只能算个笑话!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年上邪面无表情,淡淡道
“她可是死在你的手里,你应该最清楚”金昴日斜睨了一眼,凝声道
“是啊!”
年上邪眸光深邃,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
“可是……”
“生死如幻,不过是这红尘之中最大的假象……”
“所以你见那小子是在试探他?”吴歧路恍然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十三生肖,以人为首,当年反叛人肖可是有着他们一帮子人,如果李玲珑真的没死,那将会极其十分的麻烦
“没有”年上邪摇了摇头道
至少,他在张凡那里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年上邪眸光微凝,喃喃轻语
“十年过去了,她就算没死又还有什么作为?”
“当然,她最好是已经死了”
“这世上啊,没有留给已死之人的位子”
轰隆隆……
突然,一阵巨响划落,漫漫烟尘从蟾宝山深处冲天而起,地面都随之震动
“天生灵胎,终于出世了”
金昴日苍眉竖起,便见群星闪烁,若隐若现,辰光坠地,大宝将出,豪光掩盖,劫运交织
“可笑张凡那小鬼以为占尽先机,捷足先登,不过是应劫的引子而已”吴歧路冷笑道
“我们走吧!”
年上邪一步踏出,迈向蟾宝山深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古旧破败的祭庙震动不已,悬棺周围的锁链“哐哐”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
“什么情况?”张凡眉头一挑,心生警觉
“解化之道,不死而神!”
齐德龙体内血液涌动,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身为老君山的传人,他比张凡更加知晓【尸解法】的神秘和诡异,在南北朝到时候,道门可是将此法列为成仙之上品,多少先辈前赴后继,在这一道上下了大苦工
咔嚓……
就在此时,沉重的锁链竟是开始拉扯,古老棺椁内的机括似乎触发,扣在棺盖上的铜锁一一开启
铛……铛……铛……
金属转动的声音回荡在祭庙内,地面颤动,墙壁震荡,石屑纷纷脱落,就连那古老的壁画都浮现出一道道裂痕
砰……
终于,一声巨响划落,悬棺坠地,沉重的棺盖掀飞开来,一股腥臭的气息弥散于祭庙之中
“退!”
“哥,那是空的”
齐德龙话语刚落,齐东强便低声叫嚷起来
张凡凝声望去,散落的灰尘之中,棺椁内的光景终于显现出来,里面果然是空的,只有一柄锈迹斑斑的剑插在里面,除此之外也仅有一件破烂道袍
“老齐,还真像你说的,这是虚棺,什么都没有”
张凡紧绷的神经缓缓松了下来
“哥,还以为那道士有多……”齐东强也是轻松道
“闭嘴!”齐德龙面色凝重,一声低吼,直勾勾的眼神却是未曾移开分毫
“虚棺藏真,重见日月……他修的是兵解法!”
森白的月光透过祭庙穹顶上的缝隙映照在那柄生锈的长剑之上,剑长三尺九寸,环上刻丑,己,丁等字,内刻日月二印,外刻日月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