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名字下面,曲元明看到了刘勇
接下来的几天,曲元明在江安县周边的乡镇、村庄里穿行
名单上的人大多是农民工,流动性极大
九年过去,物是人非
许多人早已离开了江安县
电话号码换了又换,登记的家庭住址也可能早已变迁
他碰了无数次壁
在联系了十几个人之后
一个在邻市打工的工友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
“你说老王啊?王立军?他好像回老家养老了,就在咱们县的白马乡,他腿脚不好,前几年在工地上摔了,干不动了”
白马乡,离县城不远
曲元明驱车赶往白马乡
根据打听到的地址,找到了王立军的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院里劈柴
“王师傅?”
老人抬起头
“你找哪个?”
“王师傅,我叫曲元明”
曲元明从车上提下买好的两条烟和一箱牛奶
“我是刘勇的亲戚,从老家过来的”
听到刘勇两个字,王立军顿住了
“进来坐吧”
他把曲元明让进了屋
王立军给曲元明倒了一杯热水
“好多年没人提这个名字了”
王师傅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揉着自己那条伤腿
“那娃……可惜了”
曲元明没有急着追问
“你真是他亲戚?”
王师傅又问了一遍
“是家里老人一直念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心里总不踏实”
王师傅的戒心放下了不少
“小勇那娃,其实不笨,就是性子直,有点冲”
“出事前那几天,他就神神叨叨的,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那几天不像是在干活,倒像是在查案”
王师傅咂了咂嘴
“一下工,他就拉着我们这些老伙计,拐弯抹角地打听周鹏的事问周鹏平时都跟哪些人来往,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别的生意,还问我们有没有见过周鹏收什么不该收的东西”
刘勇在调查周鹏!
“我们当时都劝他,说工头的事少打听,挣自己的辛苦钱就行了,别惹祸上身可他那脾气,哪里听得进去”
王师傅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他失踪前一天晚上,事情就更怪了”
“那天收工,我们都在工棚里打牌吹牛刘勇没参与,一个人在角落里捣鼓一个黄布包裹,包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是啥”
“包裹?”
曲元明追问
“对,一个包裹大概……这么大”
王师傅用手比划了一下,约莫一个文件袋大小
“后来,张三,就是睡我对铺的那个,起夜撒尿,回来的时候说,看到刘勇拿着那个包裹,出了工棚,往周鹏住的那个小铁皮房方向去了”
铁皮房!周鹏的工棚!
王师傅继续说着
“张三还问他去干啥”
“他说什么?”
“他说,老子今晚就去找周鹏算账!”
“算账……”
曲元明喃喃自语
“是啊,算账”
“我们当时都没当回事,以为他就是喝了点酒,说胡话结果,第二天他就没上工周鹏说他家里有急事,请假回老家了,还把他的工钱托人结了一开始我们还信了,可一连十天半个月都没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我们才觉得……不对劲”
“但是,谁敢去问呢?周鹏那个人,看着笑呵呵的,下手黑着呢工地上谁没点小毛病的,真要得罪了他,给你使个绊子,让你拿不到钱都是小事”
王师傅说完,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曲元明站起身
“王师傅,谢谢您您说的这些,太重要了”
离开王立军家,曲元明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