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声，拍桌子的声音，不绝于耳

卡特总统一言不发，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

巅峰时期的鹰酱何曾有过这种两难的抉择？

无论是北棒还是猴子，鹰酱想打，就打了

想战，就战了

全世界都没有人能让他们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

可是现在不同了

毛熊这个可怕的对手，已经耗尽了他们太多的精力

同时再对上一个拥有颠覆性技术的兔子？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让卡特感到一阵寒意

他太清楚现在自己手中的牌有多少，无论怎么打，都捉襟见肘

就在战情室的争吵声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国防部长哈罗德，缓缓地抬起了手

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却让所有争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这个鹰酱武装力量的实际掌舵人身上

哈罗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只有令人胆寒的平静

“先生们，我们现在在这里争吵，关于增兵、不动，还是……”

他停顿了一下

“第三个选项”

在座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第三个选项是什么，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也没有一个人敢先说出来

撤离

收缩防线

“在讨论怎么选之前，我想请各位先认清，并承认一个我们都不愿接受，但它却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哈罗德站起身，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

“那就是，从歼-20拥有了肆无忌惮地闯入嘉手纳领空的能力那一刻起……”

他缓缓抬起手虚点一下

“……第一岛链的空中防御，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句话瞬间冻结了整个战情室

名存实亡！

琼斯上将脸色涨得通红，想张嘴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因为哈罗德说的，是最冰冷的现实

在有效的反隐身技术问世之前，吹嘘任何防空系统，都是自欺欺人

哈罗德的声音还在继续，冰冷得不带感情：

“现在让我们来推演一下，如果我们增兵，或者维持原状，会发生什么”

“兔子今天可以派五架飞机来，明天他们就可以继续派”

“我们的基地每天二十四小时处于最高戒备状态，我们的飞行员只要听到引擎声就会精神紧张，我们的雷达兵则要一遍遍地确认自己看到的空白屏幕是不是出了故障”

“士兵的士气，会在这种永无止境的，看不见的敌人所带来的高压下，被一点一点地磨光，直到彻底崩溃”

“然后呢？”他看向琼斯将军：

“兔子只需要找到一个机会，一个我们飞行员精神最疲惫的时候，在空中制造一起小小看似意外的摩擦，比如，让我们的f-15在做出高难度规避动作时进入螺旋然后坠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