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叹道:“你自己说的,任何人见了人皇之威仪,都想拥有那种权势与力量,此乃人之常情
也如贫道刚才所说,只要有大志,并为之努力,都值得钦佩,都是人杰
凡是人杰,多少有一些‘天魁之命格’”
只不过,在芒砀山,只有刘季最适合天魁之位,别人都不行
若换个地方
假如,她能找到项家的龙脉,也可以借助附近地势,布置周天星斗大阵
但只能让项羽或项梁来当天魁
刘季去了,不仅不能增强星斗大阵,反而有副作用,影响大阵正常运转
天地人三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项家的龙脉,并非刘季的“天时地利”,反之亦然
王陵和雍齿是不是潜龙,有没有龙脉,小羽不敢断言(她真心觉得两人不具备枭雄该有的眼力与气量他们瞧不起刘季,刘季却认为他们是豪杰,一直想收服他们的心)
反正在芒砀山,刘季才是主人翁,是“人间天魁”!
“咚咚咚!”刘季“噗通”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哀哀道:“请道长指点迷津,刘季这‘天魁之命’,当如何发展壮大,让别人再难夺走?”
小羽抬手将他拉起来,笑道:“痴儿,你已经是周天星斗大阵的天魁
只要你自己不放手,王陵和雍齿夺不走”
刘季表情纠结,哼哼唧唧地说:“道长,您别再戏弄刘季了
他们压根不被我放在眼里,我说的也不是星斗大阵的天魁”
小羽心中叹息,刘季的命数,已经被她影响到了
前几日初相遇,只说他有列侯之命,他便欢天喜地
今日入了阵图,才当了一天“天魁”,神游与自己的龙气相遇,野心便难以遏制地勃发
“你为何确定贫道能帮你?要知道,贫道乃方外之人,你之所求.你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现在,你只是个亭长”
王陵和雍齿是大豪,有资源养死士与门客,只等时机到来
刘季一个亭长,哪怕娶了吕雉,吕家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资源,帮女婿培养班底
吕家已经将资源,消耗在吕家嫡长子吕泽身上
小羽之所以与吕家结识,是因为关虎臣,她肯定要打听虎臣之事
据她所知,虎臣只是吕泽麾下八大金刚之一
虎臣真正的主公其实是吕泽!
吕公虽然从单父搬迁到沛县,他们在老家留下的人脉和资源,全留给了吕泽
稍微想一想也能明白,吕家一个外来户,除了万贯家财,还有啥?
即便没有吕泽,在沛县这块地儿,吕家也帮不了刘季多少
吕家要在沛县住得安稳舒坦,反而需要刘季帮忙打点人脉(沛令求亲被拒,已经得罪了)
毕竟刘季才是地头蛇!
刘季眼神清明,没有迷茫与狂热,很认真地说:“将来的事儿,我不知道
我也不会去想太远的事儿但我明白自己现在想要什么”
他再次双膝跪地,身子向前爬伏,“求道长怜悯弟子一片诚心,将弟子收入门下”
——等拜了你这位大仙为师,我便不再是个小亭长了;等拜了你为师,你能增强天魁命格的仙阵、仙法,能对抗大罗金仙的神通(小羽曾说来袭之敌可能是大罗金仙),都将成为我的依靠
刘季真的很清醒
小羽却有些无语
“你没仙骨,传你仙法,你也修炼不了尤其是你尘念太重,不适合修道”
刘季立即道:“弟子只求能侍奉师父,成不成仙,反而不重要”
小羽眼珠一转,道:“贫道要渡劫了,就在今天傍晚
九九大天劫,一共八十一道神雷,怕是扛不过啊!”
刘季还是没半点迟疑,迅速说道:“师父您放心,弟子拼尽全力,也要保您渡过雷劫”
“若贫道扛不过,被雷劈死了呢?”小羽道
“弟子自然会为师父披麻戴孝,摔盆哭丧”刘季道
小羽叹道:“你命格不错,或许能帮贫道渡劫若你愿意践行上古圣贤的为徒之道,等贫道渡过天劫,便收你当个徒儿”
刘季好奇道:“师父,何为上古圣贤的为徒之道?”
小羽不怀好意地嘿笑数声,道:“一言以蔽之,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有劫,弟子以命相代”
“以命相代?”刘季悚然变色,喃喃道:“如何以命相代?”
“中古之时,有封神之战阐教十二金仙杀劫缠身,需要以身入劫,有性命之忧
于是十二金仙的孝子贤孙们,便主动请缨
他们可以凭借师徒如父子的因果与气机,完全替代老师,来承担杀劫”
小羽感慨道:“这便是古之圣贤的为徒之道啊!”
刘季咽了口唾沫,“那些承担师父杀劫的弟子,都咋样了?”
“连他们师父都扛不住的杀劫,弟子不如师父,自然只能以命相抵,泄了师尊的劫气自己应劫,身首异处,死于战场,凄惨无比!”小羽理所当然地说
刘季涩声道:“上古大仙竟干出这种事?用弟子代替自己应劫,简直是”
这是邪魔外道啊!
“仙人专门干这种事,这叫识天数只有识天数,才能提前安排,巧妙替换嘛!”
小羽眼神玩味地看着他,“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不怕再告诉你,当年纣王嫡子殷郊殷洪,命格比你强不知多少
尤其是殷郊,那可是大商太子爷!
可当了仙人的弟子,立即福运全消,被耕犁锄死,惨惨惨!”
刘季仿佛已经被耕犁锄在头上,头皮发麻,人都快要裂开
——狗攮的,仙界怎么比江湖黑道、邪道还要黑暗邪门?莫非老道士在故意吓唬我?可阐教十二金仙、封神之战、殷郊殷洪,都有迹可查,骗不了人呀!
即便老道士有夸大其词的嫌疑,想要故意吓唬我大概不会完全撒谎
神仙即便不是黑暗邪门如邪魔,也必定有些邪门手段
尤其是在关乎自身存亡的大劫之中
也对,命都快没了,道义什么的,还留着干啥?
扔掉道义,还能保存性命;没了性命,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