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岐道:“如果秦岭之前是个病人,他每天看病喝药,会从隔壁兄弟家借一钱银子
现在他病好了,不用吃药了,隔壁兄弟不就省了汤药费?
病人好了,开始上工,又要影响多少人?
人力终有穷尽时
凭天师之权,你的感知远远达不到笼罩南瞻部洲的程度
可南瞻部洲是一个小整体
四大部洲的地脉,又是一个大整体
秦岭不喝药了,影响的不是方圆几千里,是整个神州,甚至整个人间!
因为秦岭是祖龙之脉,神州是人间的中心
整体上看,这种影响是有利人间地脉稳定的
这也是吾等天师疏通地脉、调理阴阳的目的,维护人间太平繁荣”
小羽问道:“关真人测量神州地脉活动时,借用了神器?”
孟岐点头道:“神州境内,所有名山大川,都被人皇嬴政收缴了‘真形图’
将山脉、河流的真形图拼凑在一起,便是‘神州江山堪舆图’
你若有兴趣,可以到‘天皇殿’瞧一瞧
老夫觉得你很适合担任天皇殿主事
你在有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小羽点头道:“晚辈也这么觉得自己有点天赋”
孟岐微微一笑,“那老夫将天皇殿主事之位让给你,你的正式职务——”
“哎,等一等,前辈将晚辈安排到天皇殿就行了,为何要让位?”小羽连忙打断他问道
孟岐道:“其实在嬴政时期,‘太师’之位并不常设天皇殿主事,就是天师之首,相当于太师
或者说,拥有主持天皇殿事务之能力的天师,才有资格成为太师”
小羽都无语了
——咱俩还能不能正常谈话了?
你的每句话题,都仿佛一个陷阱,要把我骗到太师之位上
“前辈先带我去天皇殿瞧一瞧,熟悉一下天皇殿天师的业务”
“也罢,你跟我——”
孟岐话音未落,又一束遁光从地下冒出来
是早前与小羽起口角的地皇殿主事,小道童阳礼
“孟真君,羽仙子,李府来人了是李丞相的门客‘黑罗刹’”他木然道
孟真君瞥了小羽一眼,说道:“你先把谶语的案子了结,然后正式为你安排职务”
小羽点头应诺,问道:“阳礼天师,黑罗刹在前殿吗?”
“贫道把他带到隔壁的‘黄道轩’”阳礼道
“那我先去了,前辈你忙去吧”
小羽也身子一缩,遁入地下消失不见
阳礼皱眉看了地面一眼,迟疑道:“孟真君,您就完全放任羽凤仙去折腾?”
孟真君淡淡道:“你觉得老夫偏袒她?”
“如果孟真君真的爱护羽凤仙,应该尽量别让她树敌太多得罪李丞相,完全没必要”阳礼道
孟真君叹道:“老夫不是偏爱她,是打算让她代替我,统领钦天监
等她熟悉钦天监的事务,老夫就会离开咸阳
既然她是预备太师,老夫还管她作甚?”
阳礼面色微变,“得罪太多权贵,纵然是真正的太师,恐怕也不好受”
孟真君不以为然道:“要在今后的岁月里,做好大秦太师
获罪于天,被天下仙人咒骂忌恨,都属必然
区区权贵,只配给她当踏脚石.希望李斯别犯蠢”
阳礼不掩饰脸上的怀疑,“您也太瞧得起羽凤仙了”
“你也太瞧不起黄安大仙,瞧不起神霄派了”
孟岐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道:“神霄派起码能在三十六仙门排名前十
你所在的茅山道,还没入‘三十六仙门’呢!”
阳礼白脸涨红,“贫道只说咸阳水很深,羽凤仙把持不住
可没说自己比她强,更没有将师门牵扯进来的意思”
孟岐道:“她都打服了神霄派,你一个茅山道未成仙的小道士,凭什么瞧不起她?”
“神霄派何时被打服了?即便黄安大仙仙逝,胡真君受挫,神霄派还有众多大仙呢!”阳礼道
孟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等老夫‘飘然远去’时,提前半日通知你,你跟老夫一起跑吧!
咸阳水太深,你把持不住!”
黑罗刹是个亚洲黑皮美人
完全亚洲人的五官与身材,猪一样粗糙的黑皮,酒红色头发、翠绿色眼睛
非常符合他“奇人异士”的身份
嗯,奇人异士修炼各类奇诡秘术,经常把自己身体发肤弄得“非主流”
小羽刚见到他,心里便有了一丝懊悔:应该先变成个小道童,趁着送茶的机会,让他触发“大灭爸”的
她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危险:她先出手,他死定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若她托大装逼,让对方先出手,她会狼狈不堪,甚至可能重伤
——不愧是神州首都,咸阳的水够深,区区一个“普通异人”就能威胁到我
“黑罗刹是吧?我就是羽凤仙,你找我何事?”小羽随意拱了拱手,便大咧咧坐在上首座椅上
黑罗刹倒是恭恭敬敬打了个稽首,道:“贫道‘墨链’,外号‘黑罗刹’,拜见羽天师
贫道此番过来,是受华灵公主所托,来询问‘花荣’与‘赵武’之案
他们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一见到羽天师,便被抓了起来?”
小羽道:“祖龙崩、大秦亡的谶语,是你不晓得,还是华灵公主不晓得?
纵然嫁了人,总也是赢家皇朝的宗室
自家皇朝都要被乱臣贼子颠覆了,她还一昧偏私下仆
真等哪天大秦亡了,前朝余孽会是什么下场?
她若不懂,你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黑罗刹面色难看,沉声道:“羽天师确定,让贫道将这种忤逆之言说给公主听?”
“不仅说给公主听,让你们李丞相也在旁边好好听
如果你们打算找太后,再跟她老人家好好说一遍”小羽道
“好,好,好!”黑罗刹黑脸阴沉,“贫道这就去跟他们说”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他刚离开黄道轩,孟岐从地面浮上来,皱眉道:“你也太粗暴了吧?”
“当了一辈子蛮夷,就没干过精细活儿前辈若不满意,你来干?”小羽道
孟岐连连摆手,“你干,老夫只看,完全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