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执见状,同裴岸说道,“四郎若不嫌弃,不如用我的马车,只是有些简陋……”
“三郎客气,只是要占用你的马车,可会影响今日出行?”
黄执摆手,“放心,我这几日都在别苑里闲懒着,京城喧嚣,躲个清净”
既是如此,也不再耽误
许淩俏看着略有些熟悉的黄家别苑,心中越发惊悸,她总是想到那一早上,在陌生男子的床榻上醒来,空无一人之时,她慌不择路,奔到了池水边上,几乎没有犹豫,跳了下去
一了百了
万不曾想到还能活着再来这里……
她手心里全是汗渍,待再次出门,踏上黄家的马车时,几乎要惊呼出声
这马车,许淩俏这是第二次看到
第一次里,她在这马车里,瘫软成一团,幽幽转醒之后,苦苦哀求那男人饶自己性命
死过一次,求生欲望更强
生怕对方再给自己卖到烟花之地,从此无法翻身,幸好,那男子看着娃娃气十足,虎头虎脑的,倒也是同意了
只怕谁也不曾想到,她竟然故地重游
不容多想,她被丫鬟们扶着上了马车,跟宋观舟坐在一起,黄执欲要骑马送行,被裴岸婉拒
“你好生歇着,我们来叨扰好些时候,也耽误你不少”
黄执微愣,看了一眼马车,“如今隆恩寺与下毒之事儿,还是没个说法,四郎一人……?”
他有些担忧
裴岸笑答,“估计表哥一会子就追上我们,倒也不是我只身护着她们,还有临山大哥”
刘二也在旁说道,“三公子您放心就是,只是小的在这里候着,阿鲁临山都会跟着一会儿护着夫人们”
即使如此,黄执也就没有坚持
目送车马离去,黄执的脸上冷了下来,果然是伉俪情深……
回到屋内,下头人来禀,他也闭门不见,约莫到了午间,差使小厮打酒来
小厮跑到厨上,翻了个遍
回来嗫喏道,“三公子,别院之中没有酒了”连看管别院的庄头手上,也没存酒
“去城里买!”
黄执冷声呵斥,小厮也不敢耽误,骑马就往城边的酒家打酒
正午时分,日头暴晒
驱散了早间白露寒霜带来的清冷,他依然是深衣长袍,趿拉着布鞋,就着庄头娘子炒来的下酒菜,吃了两壶烈酒
小厮担忧不已,“三公子,您这是心头遇到事儿了?”
黄执沉默,只抬手让小厮斟酒,小厮叹道,“三公子,您吃了快两壶了”
说来,已有浓醉
他自己抓来酒壶,接连吃了三盏,再次仰头看天,日头暴烈,他只能闭眼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黄执闭口不言,满腹惆怅,躺在榻上,长吁短叹
马车上,宋观舟与许淩俏低声说笑,提及黄执,她叹了一声,“这样的郎君,瞧着温润如玉,斯文儒雅,偏是生了二心云芝姐姐说来,可是极好的姑娘”
许淩俏心中落泪,面上却只能附和道
“穆姑娘生性豪爽,只是遇到这般的事儿,除了隐忍一二,身为女儿家的,也别无他法”
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