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安郡主听来,面无波澜
转头看向女儿,笑意浅浅说道,“你也是见多识广的女子,按理来说不该惊诧,圣上不喜龙阳之癖,但也改不了许多个达官显贵爱这些歪门邪道”
“好生恶心,这让他们的娘子……,怎地接受?”
宏安郡主头一次看到这般娇羞却又带着薄怒的女儿,浅笑不已,“不过是些玩物,做得了什么?”
“啊……,母亲……母亲不觉得这些卵子令人作呕吗?”
嗐!
宏安郡主摆摆手,“这多大的稀奇事儿?男子自甘堕落,以雌伏之态攀附达官显贵,下九流都不如的玩意儿,哪里能入夫人们的眼,你倒是同母亲说来,他是能生还是能养?”
“可是……,天地之间,龙阳之癖本就是乱伦之事儿,自古讲究男女之别,阴阳调和——”
“所以,不足为惧,左右就跟个阿猫阿狗那般,何况这种东西,生不出个一男半女,长久不了”
金拂云看着母亲这般说来,心中更觉不妙
指着母亲替自己做主这条路,决然封死真是曝出贺疆就是这恶心之人,母亲恐怕还会替贺疆多方找补,就一条,也让众人大呼好来,“他屋中只有你一个娘子,犹如专宠那等子下三滥的玩意儿,你若不喜,打发了就是”
金拂云离开正房,回到自己所住的厢房时,宏安郡主差人喊了白芍入内,问了今日金拂云的行程
白芍一五一十说了大致
瞧着稀松平常,宏安郡主并放了心,刚要挥退白芍时,小丫鬟斟酌一二,还是低声说道,“大姑娘在千味斋等点心时,裴家四公子……,也来了”
呵!
“他们可曾交谈了?”
白芍摇头,“大姑娘坐轿中,也没出声儿,只是那四公子好生宠爱他家少夫人,连着两次都是在给他娘子采买点心时遇到大姑娘……,大姑娘知晓,可能心中有些难受”
宏安郡主听来,满脸失望
“那孩子是不错,可两家素来不好,莫说岸哥儿成了亲,就是孑然一身,二人断不能成为夫妻的”
“郡主放心就是,大姑娘聪慧,定不会痴缠裴四郎”
“你们好生跟着姑娘,她自来聪慧,若有个不寻常之行,速速来禀我”
复又交代三日后去安王府吊唁之事儿,“这两日天色阴晴不定,指不定那一日就冷了起来,如今姑娘跟前就你们姐妹二人伺候,你同白草好生交代,再不可胡乱说话”
至于跟紧金拂云,那定然是重中之重
这一夜,金拂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想到贺疆用拥着男人的手臂来与她执夫妻之礼,更是忍不住腹中翻江倒海
呕了三次,惊醒了白芍姐妹三次
闹得主仆三人都没睡好,次日天不亮,金拂云起身,不见丫鬟来伺候,才看到软榻上白草睡得正酣,她眼眸一动,从床底下暗箱之中取出盘香来,面无表情的点燃,放入熏香炉中
外头天色蒙蒙亮起,白芍也刚回自己屋中睡下
无人听到金拂云软得犹如踩在云中的脚步声,她素衣长裙,拖着瘸腿,走入了黎明破晓之中
蒙小兴的日子不好过
自大姑娘回溧阳后,他们从前在大姑娘跟前做事儿的人,通通都被打压分散,得了些艰难的差事儿
譬如他,如今在养马
马粪酸臭,圈舍脏乱,还日日里被人刁难,说养的马儿不听话,拉车耍懒——
瞧瞧,都是些何样的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