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排屋,眼瞅这里没有别人,伍青才低声道:「百里将军牺牲了,傅信逃回,这不是意外罢?」
「当然不是」洪承略哼了一声,「夏州人特地把他们放回来,就是给我找麻烦的傅信好歹有十几人,我们偷袭新煌军营又没有成功,士气低落,这时候不宜动他」
他也压低了声音:「上头要我什么时候返回贝迦?」
「霜叶国师说,您在敌后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邯河前线的局势要您多费心」
邯河前线的局势?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能回贝迦,要看接下来在邯河的表现?洪承略沉吟:「我离开太久了,现在我国以哪位国师为首?」
「目前是眠冰国师轮值掌印」掌印就有决事权,四位国师向来轮流执印洪承略瞳孔微微一缩,但随即恢复正常:「这么巧,我离开时也是她掌印」难怪霜叶国师现在说话底气不足
伍青陪笑:「是啊,是啊」心头却想,早听闻洪将军和眠冰国师之间有罅隙,看来是真的
两人又商量补给之事,很快有亲卫来报:
「傅信检身完毕,未发现跟踪类神通及物件」
「知道了」洪承略把他挥退,知道这次搜身之后,傅信对自己更是恨之入骨
并且这个寨子里不少士兵对他颇有微词,毕竟洪承略是贝迦人,而这些都是浔州游骑「贝迦将军不把浔州人的命放在眼里」这种话,洪承略巡查时都亲耳听到了
不是自己的兵,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他又问伍青:「阿金那里怎样,她可住得惯?」
伍青笑道:「放心吧,那村子隐蔽得很,夫人有两个细心的婆子伺候着洗漱吃饭,还有人陪她聊天,比您可舒坦多了」
洪承略还是有些担忧:「我想着,要不要把她接过来?」
「最好不要」伍青实话实说,「咱们居无定所,什么时候挪地方都不知道她一个......弱质女子跟着游骑行进,太辛苦」主要是不方便
洪承略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理智上也知该当如此
伍青接着道:「这几天各乡镇都在抓捕盗匪女干细,对外乡人、生面孔严加盘查我听说浩田乡的大牢里都装满了,还推出去几十人杀头示众,到处风声鹤唳,空前紧张」
「伍先生你不会受牵连吧?」
「没事,我的队伍都有官方凭证,逮不到我头上越是荒年,我们这样的商人越重要」伍青叹了口气,「乡官也花大力气派人游走各个山村,掘地三尺要将浔州人找出来洪将军真有远见,如果你随便占个
山村落脚,现在又要狼狈撤走」
「这应该是州官下令,各地官员不得不从我烧掉贺淳华上万石军粮,他气疯了」
伍青笑道:「是啊,对您的悬赏快要贴遍夏州的中北部了」洪承略担忧的不是自己:「有没有悬赏阿金?」
「那倒没瞧见」
商议完毕,两人各自做事去了
夫夫夫夫夫
奔雷村
春水初涨,溪流潺潺
两个农妇正在溪边浣衣,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都道:「怎么眼瞅着快下雨了?方才出来还是大晴天!」
大团乌云不知从何飘来,挡去半边天两人头顶上还有阳光明媚,东边的天却昏黑一片
「快点洗,洗完赶紧回」
「你说这春天,就知道一个劲儿下雨好不容易出太阳了,也才几个时辰」农妇抱怨道,「柴都潮了,点火可费劲,还呛死人」
「刘婶,问你个事儿」另一个农妇道,「你不是在陈村长家的厨房里帮忙么?我听说村长那里来了好几个亲戚?」
「啊,对」刘婶抓着衣服使劲儿捶,「好像说是南边儿大户家的女眷,生了病,送到乡下来静养」
「我怎么听说是好些人?」
「是好些人,光婆子就三四个,还有几个男的好像是护院......还是护卫来着?一个硬瘦一个壮,看人都像瞪人,脸相可凶了」刘婶道,「这些人都是服侍那女眷来的」
农妇奇道:「生了什么病不在城里医养,要送到乡下来?」谁不知道城里条件好,乡下即便有一两个大夫也是赤脚仙,医术哪能跟大城里相比?
「我也不懂,只知道村长把大屋都让出来给人家住那贵妇成天都不出屋,几乎没人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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