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有人看见钟楼顶端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用手指轻轻拨动巨大的钟摆,身影周围飘着无数细小的齿轮,像星星在旋转
蒸汽历1127年・冬
阿烬死在了自己一百岁的生日里,只是葬礼上没有遗体,只有一只鹈鹕落在了窗棂上,俯瞰着来往的人流
人们只在钟楼的机芯里发现了一本牛皮纸日记,最后一页夹着半片风干的野菊
而钟楼的钟声变得更加神奇,每当有人在钟楼下许愿,钟声就会化作对应的时间片段
那些错过的重逢、未说出口的道歉、被遗忘的约定,求而不得的夙愿
在这一刻,都会以光影的形式重现,让人们有机会弥补遗憾
有人说,阿烬变成了钟楼里的时间精灵
有人说,他化作了吹拂齿轮的风
只有回溯馆里的何永秋知道,当他在卷轴上写下“螺丝刀从未离开”时,那行字迹最后化作了一行小字
“凡以心驭时者,终将与时间共生”
后世的典籍里,“阿烬”被称为“时间之神”
他没有神像,却无处不在
在钟表的滴答声里,在花朵绽放的瞬间里,在人们重逢时脱口而出的“好久不见”里
有人说,当你用心倾听时间,会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嗒”,那是阿烬在用他的螺丝刀,轻轻拧紧命运的齿轮
何永秋盯着卷轴上“凡以心驭时者,终将与时间共生”那行小字,指尖还残留着玉笔的余温
不过是轻轻一句“螺丝刀从未离开”,竟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颗星辰,涟漪扩散成海啸
不仅重塑了阿烬的一生,更让整个蒸汽时代都染上了温柔的光泽
那些因记忆怀表而弥补的遗憾,因时间钟楼而校准的轨迹,分明是一个凡人用匠心,撬动了命运的齿轮
他忽然想起前任馆主的话
“命运是块烧红的铁”
可此刻看来,它更像块未被锻造的银,看似冰冷,却能被恰到好处的温度焐出万千形状
回廊里的琥珀柱轻轻震颤,那些凝固的“瞬间”光点流转得愈发急促,像是在为这场跨越时空的蜕变欢呼
“原来……”
何永秋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陈列架,触到另一块质地奇特的载体
这卷比阿烬的卷轴更陈旧,边缘的暗金花纹已有些磨损
或许,自己可以再尝试一下?
他将绢布展开,墨字如褪色的血迹般浮现
【三百岁,昆仑冰窟子陵以血为墨,在玄冰上临摹上古功法,此后三百年如一日,终窥得“玄境”门径】
【一千岁,中州浩劫,魔族破界而入,执一柄锈剑守在雁门关,与魔族激战三月,引天雷淬体,锈剑饮够三万魔血,竟生出灵智,自此更名“紫电”】
【五千岁,心魔劫,于忘川崖闭关,前尘往事化作战鬼,夜夜啃噬道心,子陵挥剑斩断幻象,却也斩碎了自己苦修千年的金丹,碎丹重铸之日,崖下生出第一株“逆命草”】
【一万岁,九天星河,褪去肉身,以元神悟道,看星生星灭,悟“有无相生”,一万道法则入体,星河倒卷,星轨重塑,三界称“子陵道尊”】
竟然是一位成道者的人生,若是更改,是否可以帮助他,更快成道?
水镜之外,看着何永秋头上冒出来的想法,赵括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