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府的时间短,崭新的牢房里从未关押过犯人,荆月是头一个,算是给这间牢房开了张
秦怀之有过吩咐,故而荆月被押回牢房后,没人刁难她,仅是把她关在牢房里,等待府令的亲自审问
“荆月?”
秦怀之回衙门前,张蓁得到消息,先到牢里见了荆月
“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刺杀秦怀之?”
荆月记得张蓁,也清楚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不一般,不仅是身手了得,还精通阴阳术法
“不,这个不需要问,”
张蓁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刺杀是假,做局是真,太显而易见了,至于你究竟听命于谁,我并不想知道,我只想问你,你为何能操纵铜俑?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何还要引我们去破茅濛所设的结界?既然想得到《云梦机枢》,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张蓁的话音在牢房中回荡,荆月原本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她缓缓抬头,牢房墙壁上的火把将她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果然慧眼如炬”
荆月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她动了动被铁链束缚的手腕,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只是...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对你如此,对秦怀之更是如此”
“那倒多谢你的好意了”张蓁不急不躁,从袖中取出一个青铜小盒,轻轻打开
盒中躺着一枚暗红色的丹药,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这是我从陨石坑旁的铜俑体内取出的血丹,与楚地巫蛊之术如出一辙”她将小盒推到荆月面前,“你身上,也有同样的气息”
荆月的瞳孔骤然收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轻笑道:“你既已看破,又何必多此一问?”
“因为我想知道,”张蓁突然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你与茅濛,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傀儡师?”
牢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荆月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她缓缓站起身,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可曾听过螳螂捕蝉的故事?”不等张蓁作答,她继续道:“有时候,自以为是的猎人,往往才是真正的猎物...”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秘案监的侍卫匆匆跑来,在张蓁耳边低语几句
张蓁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荆月,淡淡一笑:“但有的时候,优秀的猎手都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对吗?”
话音刚落,秦怀之带着陆戬走进牢房看到张蓁,秦怀之一怔,“蓁儿,你...怎么在这儿?”
张蓁起身笑道:“听说抓到了刺客,就过来看看,想问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抵抗,是想求生?还是另有目的?”
“哦?对啊!”
秦怀之也有这个疑惑,听到张蓁如此说,转头望向荆月:“以你的本事,至少也能挣扎脱身,你竟束手就擒,着实不似你的性格,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的性格?你了解我吗?”荆月抬起锁着铁链的双手,轻晃了几下,挑衅般望着秦怀之:“你了解我吗?再说是你要捉拿我,你是官,我是黔首,自然要听话,在这咸阳城里,不束手就擒还能如何?”
说着,她站起身,朝秦怀之走近一步,问道:“如今你为刀俎,是先审后杀?还是即刻就斩?”
秦怀之对荆月还是有戒心,下意识退后一步,摇了摇头:“终究要审后才能定罪,至于该不该问斩,自然...自然要有官府来裁定!”
“怀之,你是秘案监府令,不就是官府吗?”
张蓁见不得秦怀之这莫名的没底气,故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