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脱口而出的,是“北野代表”这样生硬的称呼
“下午好,岩崎代表”
北野的回答同样冷淡
无视几名年轻湖畔社员好奇的视线,他径直问道:“带我去墓地吧”
并非人的墓地,而是马的墓地
那些诞生自目白牧场,以“目白”之名驰骋赛场的名驹们,最后的长眠之所
“请跟我来吧”
岩崎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纠结与苦涩
说是引路,实际上两人却近乎并肩而行
步入杉林环绕的牧场一角,北野率先驻足
在入口处微微鞠躬,他绕开墓基石走向了一座座洁净如新的墓碑
目光最终停在刻有“目白莱恩”的碑上
想起来了——
第一次跟横山先生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莱恩的纳骨仪式上
深鞠躬一次,掌心相对,然后双手合十,默祷着眼前故去赛马的名号,然后再次深深鞠躬
在每一座墓碑前重复着同样的过程,最后的是造型有些简陋,竖着“目白浅间”生锈铁牌的一座
“浅间啊,愿你安息”
睁开眼直起腰杆,离场前北野再次向墓碑微微鞠躬
后退两步,然后才转身
岩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沉默不语
“伸道呢,他不来见我吗?”
解开黑色西装有些沉闷的首粒纽扣,北野这样问道
“父亲从去年的年末开始就病得下不了床,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
“啊,是嘛”
对话到这里就中断了
接下来,沉默的两人沿着来路返回
“完全没问题,检查的时候还像是年轻牝马一样闹腾呢”
厩舍走廊上,收拾着医用器械的柴田笑呵呵地汇报
“辛苦您了”
北野朝他微微鞠躬,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马房中的目白多伯
确实如柴田所说的一样,鹿毛马看起来还是相当有精神的样子
“好久不见呀,多伯”
避开了目白多伯的轻咬,北野伸手摸向了她的脖颈
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爱闹腾嘛——
婉拒了湖畔社员和浅山的帮助,北野亲自挽起了牵引绳
“该走了哦,多伯”
话语落下,鹿毛马又是张嘴咬来
北野从容侧身,又一次躲过了多伯的轻咬
清脆的蹄声中,从其他的马房探出了几个像是目送的脑袋
“请您.照顾好多伯”
目送着多伯走上豪华规格的运马车,一路沉默跟在北野身后的岩崎终于开口
“我会的”
北野没有犹豫地点下了脑袋
说着,他正准备迈出脚步
“请等一下!”
接过社员递来的沉重纸箱,岩崎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这些.也请您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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