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中军高台
“步兵主力还没压上去,他冲这么快干嘛?”
计划被打乱,维格把两面旗帜扔进木筐,火速朝传令骑手们发令:
“通知伊瓦尔部前进,迅速击溃敌军左翼,扫清南侧战线”
“伦纳德部、西奥武夫部正常推进,让他们稳妥一些,别冲得太靠前了!”
“比约恩部历经苦战,暂时撤至后方”
正当维格仓促变更战术的时候,贡纳尔已经冲到法兰克中军和左翼的结合处,这里仅有三百多个仓促列阵的步兵
铁蹄卷着烟尘碾过草场,高头大马撞进人堆的瞬间,法兰克民兵如同麦秆齐刷刷倒下
冲撞、劈砍、践踏,面对这些形似疯魔的诺曼骑手,后排的民兵心神俱震,仿佛看见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
(“诺曼人”,意为北方人,是法兰克人对维京人的称呼)
很快,幸存民兵不约而同开始后退,无视长官的呼喊声,某个金发青年突然扔掉盾牌和生锈铁斧,转身撞翻后面的同伴,溃逃的裂口从这里撕开了
“别管他们,跟着我继续冲!”
舍弃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民兵,贡纳尔全速冲向那杆耀眼的蓝底金鸢尾花旗,王旗下方站着一个头戴王冠,神色慌张的青年人可惜他终究晚了一步,附近的法兰克人不顾一切聚拢过来,挡住了这一小股骑兵
呼律律
目睹前方密集的枪刺,贡纳尔的战马吓得双足站立,差点把主人掀翻至地面迫不得已,他没有过多停留,带领部队继续冲向东侧的薄弱区域,直至穿透整个法军的阵型
此刻,东边再无敌人,只剩下一些零散分布的低矮农舍,再往前一段距离,坐落着塞纳河南岸的桥头堡,城垛后方似乎有许多人在观战
“大人,敌军追过来了!”
回过头,贡纳尔看见一大群队形散乱的法兰克人追杀而来,他环视左右,伴随自己冲阵的二百人大多跑散,只剩下寥寥二十余骑
敌众我寡,他计划绕一个大圈甩掉这群人,然后返回西侧的维京大阵
跑了数百米,贡纳尔逐渐落在最后,他低头望了眼战马的身体,看见它的右前腿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又跑了一阵,战马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贡纳尔在地上翻滚几圈,等他缓过神来,只见七个法兰克骑兵正在急速杀来
抓起地上的长剑,贡纳尔朝着北方的塞纳河奔逃,瞧见这个维京蛮子的狼狈模样,正在桥头堡观战的民众爆传出一阵欢快的哄笑
“塞纳河水面宽阔,而且还有我们的船只,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游到对岸?”
在一众贵妇的簇拥下,王后厄门特鲁德站在视野最开阔的哨塔,被这个慌不择路的野蛮人逗笑了
王后开怀大笑,贵妇们也附和着笑了起来,在挥之不去的欢快气氛中,那个野蛮人一路跑到浅水区,随后立在原地
“他疯了?”
王后眉头皱起
下一刻,她的弟弟,同时也是奥尔良伯爵的长子威廉开口:“不,战马害怕进水,骑兵无法冲锋,所以他故意跑到浅水区,打算临死前多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