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除大明顽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魏朝闻言,当即领命
“奴婢领命”
处理了这么多事情,朱由校有些痛了,他伸了伸懒腰,说道:“朕要安歇了,去准备罢”
魏朝闻言,赶忙问道:“陛下,可要翻牌子?”
朱由校脑海中当即浮现出身无片缕的赵清月的模样
但他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
开大车的次数不能多,他这小身板真有些顶不住
更何况过不久便要新纳妃嫔了
到时候,皇后加上众多妃嫔,得将他这小身板榨干掉
现在养精蓄锐,方便日后再战!
我忍!
天启元年一月十五日
朔望朝
朱由校在朝会之上,商议廷推事宜
之所以廷推,一方面各部缺官问题依旧严重,另外一方面,则是有些人主动朝着皇帝靠拢,朱由校自然要任用这些听话的帝党了
对于朝堂的掌控,便是通过这一次次的帝命廷推,而慢慢掌控起来的
下了朝之后,朱由校至西苑内教场
此刻
内教场上尘土飞扬,数十名勋贵子弟身着短打劲装,在教习的呼喝声中挥汗操练
成国公家的长子朱承宗挽弓搭箭,双臂肌肉虬结,弓弦震响间箭矢破空,正中五十步外的草靶红心,引得周遭一片喝彩
他抹了把额前汗珠,偷眼瞥向高台——皇帝朱由校正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盯着场中,吓得他赶忙挺直腰背,不敢懈怠
角落处,有勋贵子弟瘫坐在地,锦衣沾满泥渍,哭丧着脸对教习嚷道:“这哪是人干的活计!小爷我府上养着三百家丁,何须亲自抡这石锁?”
话音未落,忽见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带着一队缇骑掠过校场边缘,朱纯臣顿时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抓起石锁,哆嗦着举过头顶
场中央,定远侯世子正领着两队人马演练冲锋
这些平日斗鸡走狗的纨绔,此刻却似换了个人,一个个虽骑的是矮小滇马,但长枪突刺竟也有模有样
朱由校将众人的反应都收在眼里
过几日,便是看这些勋贵子弟的操练成果的时候了
在有可能被夺爵的情况下,这些平日里面的二世祖,那真是拼了命操练
如此一来,方才能够锻炼出能力来
当然
也不是没有放弃的
像是有些勋贵子弟两三百斤重,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苦,便是冒着被夺爵的危险,却也只能放弃
对于这些不堪战的人,朱由校没有惯着他
不能为大明朝立功,你还配做我大明勋贵?
朱由校直接在他这个爵位的顺位继承人下面,再选一个勋贵子弟入勋贵营
面对着前一天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爵位继承人,下一秒就变成他的弟弟,这些勋贵子弟便能努力操练了
保住自己的爵位,刻不容缓!
阅武台下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拜见陛下”
骆思恭半跪在高台阶下
朱由校摆了摆手,问道:“皇庄的事情都完成了?”
骆思恭面色冷峻,当即说道:“都已经完成了”
魏忠贤说是要一个月解决皇庄之事,然而实际上,却是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朱由校口头惩戒魏忠贤,但还是允其延期
不过
既然是延期了,那该有的成果,得让他满意才行!
否则,口头惩戒,便要成真了
“清查皇庄之事,办得如何如何了?”
骆思恭将怀中册书双手奉上,说道:“陛下,清查皇庄的内容,都在其中”
魏朝拿过账册,跪着递到皇帝身前
朱由校接过账册,指尖在封皮上摩挲片刻,缓缓翻开
他目光扫过一行行墨迹未干的数字,眉间紧绷的纹路渐渐舒展
“嗯”
他轻哼一声,合上册子,抬眼看向骆思恭,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魏忠贤这次倒是没让朕失望”
骆思恭垂首道:“陛下明鉴此次查抄皇庄,共追缴隐没田亩六百七十七万三千余亩,追回历年拖欠粮赋一百二十八万石,罚没贪墨银两两百四十六万两涉事庄头、官吏共计一百二十七人,已按律处置”
朱由校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看来朕的刀子一亮,这些蛀虫倒是知道怕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魏忠贤人呢?”
骆思恭道:“魏公公正在宫外候旨,待陛下召见”
原来魏忠贤逾期之后,害怕皇帝龙颜大怒,将其法办了,故而让骆思恭前来探探口风
“这个魏忠贤,朕难道还会杀了他不成?”
朱由校略一沉吟,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魏忠贤快步趋入,跪伏于地,额头紧贴金砖:“奴婢叩见皇爷!奴婢办事不力,延误了时日,请皇爷责罚!”
朱由校盯着他,半晌才淡淡道:“起来吧这次差事办得还算利索,朕就不追究你拖延之过了”
魏忠贤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皇爷恩典!奴婢日后必当更加尽心,绝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朱由校冷哼一声:“记住你说的话若下次再敢敷衍,朕可不会轻饶”
魏忠贤连连称是,额头冷汗涔涔
朱由校转头看向骆思恭,道:“锦衣卫此次配合得力,朕心甚慰不过,皇庄之事虽暂告一段落,但马政、盐税、漕运等诸般弊政仍待整顿骆卿,你可有准备?”
骆思恭抱拳肃然道:“臣已命北镇抚司整理历年案卷,凡涉贪腐、渎职者,皆在查核之列只待陛下旨意,便可雷霆出击”
朱由校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朕要的就是这股狠劲”
他站起身,负手踱至台边,望着西苑操练的烟尘,缓缓道:“这大明的积弊,朕要一桩一桩地挖,一寸一寸地清谁敢挡朕的路.”
朱由校猛地回身,眼中寒光乍现:“朕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
魏忠贤与骆思恭同时跪伏,齐声道:“臣(奴婢)誓死效忠陛下!”
朱由校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二人躬身退出内教场
西苑湖上寒风凛冽,魏忠贤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低声道:“骆指挥使,这次多亏你帮衬.”
骆思恭对魏忠贤很是客气,笑着说道:“哪里的话,能帮上厂臣的忙,是在下的荣幸”
魏忠贤面上带笑,说道:“该是功就是功,咱家日后必会报答”
骆思恭轻轻摇头,说道:“报答便算了,只是皇爷的耐心是有限的下一次,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魏忠贤笑容一僵,知晓骆思恭的话外之音,随即干笑两声:“是,是咱家明白”
此番清查皇庄,还是遇到不少困难的
一月之期,实在是太短了
便是花了两个月,都显得时间紧凑
魏忠贤今日也算是吃了个教训
以后,再也不敢说大话了
两人各怀心思,踏着宫砖离去
而在内教场高台上,朱由校重新翻开账册,指尖在“四十六万两”的数字上轻轻一敲,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皇庄既已清查,便可安排屯田了,另外,朕的皇叔,怎还在路上?”